蹦蹦跳跳来到账房,管家名丁远,往祖上挖三代都是夏侯家的人,三十多岁,眯眯眼,每次夏侯恶来领钱的时候都是眯着眼看他,最近几年来连应有的主上礼仪都免了,少爷也懒得叫一声。
夏侯恶也无所谓,自己废柴嘛,不读,武也不练,整日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按照外头的话来说,这种人要是放出去肯定饿死路边。
可是没办法啊,自己命好,生在了夏侯家,命好没办法的。
丁远正在敲算盘算账,见夏侯恶来了也没有立即动作起来,夏侯恶往椅子上一坐,左右看一圈,架子上全是账本,估摸起来少说五六百本,于是随意拿起一本翻开来看。
“佃农云许租田两亩,秋收上缴小麦620斤抵一银两,欠......三进二得......”夏侯恶一通乱念,后面说的全是算盘运算的数,丁远立即坐不住了,自己算到哪了?
“停停!是来领饷银的是吧?赶紧过来拿走签字。”丁远捻着山羊胡子气呼呼的说道。
夏侯恶不紧不慢的拿起100两掂量一番,签上字问道:“主院好像很热闹啊。”
其实夏侯恶的意思是,是不是夏侯家有什么大喜事,通常来说遇到大喜事他是可以多要一些银两的,不过嘛,夏侯恶有时候脸皮挺薄的,这不不好意思直接开口不是。
丁远收起本子乜斜夏侯恶一眼,只想这个废柴赶紧离开他的账房。“曹操被举为孝廉,今日在夏侯家做客,要看热闹赶紧,不过小心,老爷不希望你出现在席间。”
夏侯恶呃了一声,原来是曹阿瞒这个家伙,说起来距离黄巾之乱还有好几年,这个家伙被举为孝廉就会到入京都洛阳被任命为洛阳北部尉。
再过两年,曹操因堂妹夫濦强侯宋奇被宦官诛杀,受到牵连,被免去官职。其后,在洛阳无事可做,回到家乡谯县闲居。
......
这些夏侯恶都知道一些,曹阿瞒啧啧,天下枭雄,夏侯恶说没兴趣那是不可能的,也听说过曹阿瞒的一些事迹,传闻是一个放荡不羁,不修品行的家伙。
再说说夏侯家的利益关系,夏侯恶稍微分析一下就清楚了,夏侯氏,虽然家大业大,但毕竟祖上(大汉)没人做过官,只算得一方土著地主,不列仕籍。为了求得势力的发展,夏侯氏逐渐向曹氏靠拢,曹操可是门阀家世,曹操的祖父曹腾,是家中的第四个儿子,字季兴,历事汉安帝、汉顺帝、汉桓帝、汉灵帝四个皇帝......
看来主院热闹和自己的钱没有多大关系,夏侯恶吊儿郎当的搭着手离开,过程中丢了一块香蕉皮到丁远桌脚边,等下摔死你这个老家伙,大哥二哥的钱你自送去,老子亲自跑拿钱你还装作看不到。
刚离开账房十多步猛然听见一声惨叫,丁远杀猪一样嘶吼起来。“天杀的夏侯恶!哟哟屁股都摔成了两块,一身恶习,难怪老爷视之为糟糠,家门之耻!”
夏侯恶呵呵的偷笑着,骂吧老家伙,下次再搞你,往死里搞。
爬上院墙就见到院的先生进了席间,踌躇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读人地位的确很高,院的先生名周金,考过乡试与乡贡,最终止步于秀才,这里不得不说一下进入仕途的九品中正制,九品中正制就是中央政府在各州郡选择贤有识见、有名望,善识别人才的官员任“中正”,查访评定州郡人士,将他们分成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等,作为吏部授官的依据,最后上传中央政权,传召。
九品中正制评议人物的标准是家世、道德、才能三者并重。如今进入仕途的门槛早已被门阀所控制,不管你有多逆天,家世门第,朝中无关系就是不行,首先就成不了孝廉,入朝为官那是痴人说梦。
主席上坐着夏侯武,和夏侯恶的两个哥哥,曹操坐在正席位,夏侯恶的两个哥哥都是当世少有近乎无敌的男人,耳聪目明是稀松平常的。
夏侯渊并不像二弟夏侯敦那般厌恶夏侯恶,毕竟自家兄弟,此时微微皱眉,院先生不上席倒是在往这里看,这事不用多想,多半是来告三弟夏侯恶的状。
前日父亲亲自向先生下了命令,要先生告诉夏侯恶既不习武就该读,稍微懂点事理......三弟的确很不受父亲待见,三弟夏侯恶也真是的,这些年来干尽偷鸡摸狗之事,去年听说还去逛妓院......自己这个当哥的也有责任。
世人只知道夏侯渊是当世猛将,可是作为夏侯渊的弟弟,夏侯恶必须得站出来替夏侯渊说一句公道话,其实夏侯渊熟读《易经》、《经》、《诗经》、《周礼》、《仪礼》、《礼记》、《春秋》、《论语》、《孝经》、《孙子》、《三略》、《吴子》、《庄子》......
别看夏侯渊五大三粗,一副武人形象,其实闲暇的时候还会作诗,不过他从不表现出来,夏侯恶就偷偷翻阅过,只是夏侯渊不知道罢了。
夏侯恶坐在院墙上,用一旁的槐树枝叶做掩护悄悄观察曹操,席间夏侯渊和曹操对饮一杯后,离席向着院先生周金走去。
夏侯恶一看那情景就微微呼气,脸色变得难看,这夏侯家的人若是叫他来认,他只认夏侯渊,父亲夏侯武是完全不管自己的,估计一年能想起有自己这么个孩子一天就不错了,二哥夏侯敦将自己以为家门之耻,只有夏侯渊待自己如弟弟多有教育,只是没有办法,本质来说夏侯恶只是身体是十四岁,可他的心智可是已经有二十七八了。
夏侯渊和院先生周金交流几句便回到席间,对于三弟夏侯恶的脾气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所以坐下之后就开始朝四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