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周宇来到奴隶营已经三个月了,信仰和故事的蔓延也接近了尾声。不需周宇组织力量放出信号,奴隶们的疑虑便油然而生。
“据说大都督就是那个黑洞里来的人。老人们传言的那个故事啊!”
“唉、唉,你们知道吗?大都督是黑头发、黑眼睛的。”
“什么?黑头发、黑眼睛?怎么可能?”
“是啊,那不是跟里长一模一样吗?你们说,里长不会是他派来的使者吧。”
“难怪老东西一直挺他,说跟着他起事才能有活的希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人虽然一身贱骨头,但是咱们能有今天确实得感谢人家。再说了,人家也没对咱们做什么啊?反倒是咱们承了人家的好儿!”
“嘘,别说、别说了,有人过来了。”
周宇所过之处,窃窃私语声一片。这种密聊从不信到质疑到犹豫,最后到点火就差一步。周宇掐指一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是什么?一根*。
一日晚饭时分,营里一个足月产妇生孩子,两三个婆子在照顾着。很不巧,生产不是很顺利,母子性命堪忧。婆子们迅速禀告了里长大人。
“里长,那、那产妇好像不行了?”一个婆子说。
“不行了?怎么不行了?”
“我们需、需要剪刀和热水,可是这营里哪里来得铁器。这么多年,也不让用火种啊!”另一个婆子解释道。确实,为了防止奴隶们造反,任何带尖儿的、带把儿的、带刺儿的、带链儿的,都是不允许出现的。至于火,更是想都不要想。
“我去找大人商量!”说罢,周宇大步流星地走到管事的富伦、卡二人面前,干咳了一声。
“怎么,有事儿?”
“是这样哈,两位守卫大哥!”周宇故意提高了嗓门,让周围三五十个正在吃晚饭的奴隶都听得到。
“营里一个产妇正在生产,可是很不巧有些难产。现在需要一把剪刀和热水,麻烦、麻烦两位大哥?”周宇说到这里停住了,观察两人和周围奴隶的反应。
“你他妈是不是当里长当得脑子坏掉了?剪刀这种东西能给你们用吗?还烧水,还要火。你怎么不上天呐?”
“别跟他废话,我看你是皮子紧了。来人呐!”卡一声令下,来了两个兵士把周宇摁在地上。
“把他捆起来,绑在那根木桩上。”富伦指着不远处一个拴马的桩子。
“啪!”一记响亮的鞭响,周宇感到后背火辣辣的烧灼。
“说,你还敢不敢了?”卡一边抽一边示威似的看着左右蹲在地上的奴隶们,打里长为的是杀鸡给猴看,话说这戏他有些日子没演了,还真是有些手痒了。
“我要剪子和热水。”周宇歪头看了他一眼,出奇地镇定和坚决,与以往那种装孙子、狗腿子的表情截然不同,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这个眼神突然让卡觉得胆寒。
“什么?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卡连忙紧了紧心神,又是一鞭子、两鞭子、三鞭子啪啪地抽了下去。很快,周宇的后背就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了。
“我要剪子和热水!”周宇一声都没吭,牙关快咬碎了但说出来的只有这七个字。旁边的奴隶刚开始交头接耳,后来纷纷放下手里的饽饽,坐直了看着这边的行刑场。
鞭子声不断,也不知道抽了多少下。卡累得弯下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富伦一看形势不妙,自己接过鞭子继续抽下去。
“说,你还要什么?”富伦看他一反常态,内心激发起一种不自然的征服欲望,你个狗腿子居然敢这么说话,老子几个月前能降得了你,现在也能。
他还真错了,大错特错。
“我要剪子和热水——”周宇大喝一声,响声震彻云霄,连远在几百米外的奴隶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因为没有及时地剪开外阴,没有用热水清理清洁,产妇和胎儿都死了。一边是妇孺们围着死去产妇尸体的呜咽,一边是看着周宇被打得皮开肉绽、义愤填膺的大批奴隶。
“现在好了,人死了。你也不用要剪子和热水了,我他妈就奇怪了,你小子是不是今天吃错药了?”富伦一看那源头以死,事情应该解决了吧。扶着卡俩人兀自擦着头上的大汗。
“我要剪子和热水。”周宇继续一字一顿的说,声音比刚才还要大,语气更加坚决。
“我他妈——”富伦此时没有再举起皮鞭,而是从腰间抽出了佩刀,显然是动力真怒,看来他不惜杀掉这个里长也不能容忍事态继续恶化下去。旁边的奴隶们却是攥紧了拳头,眼睛里似乎要滴出血来。
一边是同命相连之人的惨死,另一边是一个怎么都想不到他会硬骨头并且硬到如此地步的里长,强身、故事、团结、希望、*,一个都不少了。
此时,离近一些的人觉察到了周宇脸上表情的变化,他似乎微笑了一下。正是,周宇心里想,时候到了,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刚刚好。
“卡西多!班布尔!来啊!”
话音未落,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袭来,振聋发聩。希望之星,点了燎原之火。周宇松了口气,尼玛累死老子了,以后再设计、算计这么精密的活儿得给俺配个秘。什么?没有,没有发两份工资也行。
人是一种很可怕的动物,如果被宣传动员起来以后的破坏力和建设力都是十分惊人的。就在富伦举刀劈向周宇脖颈,准备杀了他再逃的时候,旁边最近的奴隶大汉一脚把他踹飞了出去。走上前捡起刀,刷刷两下给了他个痛苦,瞬间这守卫大哥就变成了守卫大割。
其他人也没占得了便宜,奴隶们不起则已,一起势还真挡不住,三五十人围住一个守卫,周宇在外围什么都看不清楚。感觉就像是一群蝗虫,啃完了一穗玉米又飞去啃另一穗,所到之处、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