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庆幸他是个傻子,真的,万分庆幸。
清昔欢终于舒了口气,手上也开始了擦拭酒精的动作,将嘴角一撇,眼睛一白,口不应心的缓缓道“嗯~”
东初尘这次可是慌乱了,清昔欢承认自己吃醋了,竟叫自己生出几分心跳来。忙对着清昔欢解释“欢儿我会对你好,我一定会对你好,所以,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明天我带你去看马戏,去吃点心,去买好看的衣裳,去赏花,去骑马,去……”
“东初尘。”清昔欢面无表情,心里不断的闪过无数的画面,从适瑾瑜第一次上战场到冲进敌营被郑子维救走转头的一瞬间望见一个少年身披铠甲为自己挡下吴楚将军的一剑,从自己被东初尘杀掉又重生后与东初尘见面,从在清府画下适瑾瑜的画像到回洛阳关替适瑾瑜说话,一幕幕有关东初尘的记忆不断涌上来,冲出心底,交汇脑海,酝酿喉中,脱口而出后化成几字。
“什么?”东初尘问。
“你是不是,喜欢适瑾瑜。”
……
天光乍破,黎明初晓,周府的门打开了,周云开拖着长长的哈欠悠哉的去后院检查了仓房,三把大锁好好的锁在上头,又拖着长长的哈欠转回了寝房,打点行囊背起简单的行李出门的时候,见到了车轿里的董建正笑脸相迎。身后是数量马车与骑兵,看来董建带了不少的人啊。
“将军久候了。”周云开拱手一笑,转身嘱咐了阿喜打理家事,匆匆上了马车,大早就出发,下扬州去了。
马车队伍慢慢前行,像一条巨蟒慢慢移向了扬州,周云开打开了马车的轿帘,敛眉。
也不知道清远到底可不可以将事情办好,如若他与平东王一人一半将钱平分了,那么计划就全盘落空。只能是祈祷老天助我。
“哈哈哈哈,周兄弟啊,不要紧张,看你一上车轿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待下了扬州,兄长我为你好好寻几个扬州姑娘陪陪你,叫你明白什么是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啊。”董建的车轿在周云开的左边与周云开并排,一路上说尽了江南女子的温柔细腻,叫周云开听得兴致勃勃,神采奕奕。
“那兄弟可要见识见识了~”周云开嘴角一提,满眼风月装进了眼帘。
“兄弟啊,你就等着吧,哈哈哈哈,定不叫你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董建遮上了帘子,叫周云开的笑意也掩了起来。
呵,扬州百姓死伤无数,腐尸如山,他竟还一心想着姑娘。果真是一只好大的畜生。
周云开也遮上了帘子,静静的打盹。
但愿苍天保佑我扬州百姓,无灾无难,一生平安。而前提是保佑清远定要将十万赈灾款安全运送至扬州。
王府上下的下人们已经开始晨起忙碌,炊烟袅袅,似人间仙境,却满满的烟火气。
王爷的寝殿内,二人门还未开,丫鬟小厮们揣测,昨夜二人……该是累了。不禁偷偷耳语后,羞涩的窃笑,拍打着对方的肩膀快步跑开。
王爷的寝殿内,东初尘轻轻的合拢了衣衫,将长发拢出身外,望着身后提问的清昔欢,终于露出蔑笑,抬高了头,道。
“欢儿,我恨她,厌恶她,我画她画像不过是缅怀我的战功,我替她说话不过是想在洛阳关百姓口中赚点盛名,我做的一切与她有关的事,实则都是为了我自己。我对她恨之入骨,战场上不如叫她被抓了做奴隶,被玩弄而死。若是知晓日后也要与她战场交锋,不如当年不要为她挡下那一剑,何苦今日惹得小娘子吃醋不开心了。”
东初尘的表情里是纯粹的鄙夷,即使是亲手杀掉了她,都不解万分之一的恨意。
哐啷一声,酒坛子滚落在地粉碎,酒香绵软飘散挥发出醉人的香气,这酒的味道,又叫清昔欢忆起了洛阳关。
清昔欢手握纱布,缓缓蹲下身,拾起酒坛子的碎片,只感冰冷刺骨。五内俱崩。
“我想,她恨你,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