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说着说着,脸快要埋进柜台里,老男人不羞不臊地在烂尾楼里乱搞,她却是个脸皮薄的。
高一夫当时听得真是无语望苍天,阿云说得尴尬,她听得也不痛快。
好长时间,两个人都处在尴尬的气氛里,直到下班,阿云的脸都是红着的。
想到这里,高一夫抬起脑袋,看向神情激愤的柯袆良。
“大主任,你说,他能穷到哪里去啊,即便这间宴会厅不是他的财产,车也不是他的,相比起来村子里还有其他合适的人选,老弱病残的多了,别光盯着他。”
柯袆良现在哪里还有给他留在名单里的心思,哪怕所有事情都是吹牛的,至少这一笔钱是不能送到他手里。
谁知道他拿了钱之后干什么呢。
柯袆良觉得自己三十一夫妻对他并不坦诚,可自己势单力薄,他觉得自己应该阻止这笔钱流向不该拥有的人,可该怎么做呢。
柯袆良的心情从激愤到迷茫。
“其实也简单,梅山的贫苦是因为心脏病,阿木尔是因为瘫痪,张五因为残疾,谁都很苦,但目前来讲,两千块钱对每个人来讲都是刚需,但没有影响也不会太大。”
柯袆良一下子犯了难,恍如比惨大会,揪着每户人家的生活状况吹毛求疵,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宴会厅里依旧热闹,柯袆良的心却有些沉,他看着高一夫,张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高一夫讲他这个样子,干脆带着他到隔壁的小餐馆吃饭。
“今天呢,我想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选,不过你还是要自己寻思做决定,我只是给个参考。”
柯袆良坐在小饭馆陈旧的椅子上,怔怔地看过来。
“谁?”
“村西头的李老头。”
柯袆良突然间想不起来李老头是哪一位,顿了顿,从兜里拿出来手里,翻找了很久的资料才找到。
“李二,年七十四,有一子,正在服刑”
柯袆良有些惭愧,他对于这位实在没什么印象,三十一夫妻谈起来村子里的贫困户的时候也没有提起。
“不是低保户,也不是建档立卡户,外来户,本市没有其他亲属。”
意味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年人一个人凑合活着,大家却对他已经慢慢遗忘。
柯袆良还是听进去了高一夫的建议,回村儿就去了一趟李二家。
村西头柯袆良真不常来,大多数时候还是在村东头活动,李二的房子也是和大多数人家一样的土坯房,虽然有些破败,确实很干净整洁的。
院子里养了几只鸡,应该是拿来下蛋的,但看不到满地的鸡屎,院墙边还放着一辆马车,看起来应该许多年没有用过了,木头都有些腐烂的迹象。
进了屋,真正能用一贫如洗来形容,屋子里只有张木椅,一个雕花炕柜,样式十分好看,应该是多年前的老物件儿。土炕上的铺了一张地板革,被褥叠得像个豆腐块,四四方正的,很清爽。
老爷子在炕上小憩,柯袆良走进来的时候听到动静很快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啊。”
柯袆良做了一番自我介绍,老爷子浑浊的双眼朝他看过来,疑惑地吐出来一句。
“啥,你是卖馒头?我没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