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来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二叔的大哥,也就是侯斌的爸爸,侯占东。
于此同时,在一边的侯斌一看侯占东来了,也一脸惊讶的问道:“爸,你怎么来了?”
侯占东看了看屋子里的这些人,又看了看老幺,笑了笑说道:“哦?家里有客人啊。”
老幺这人就是表面章做得特别好,一听二叔管侯占东叫大哥,马上对二叔说,“这是咱家大爷吧?”
二叔“嗯”了一声,然后指着老幺对侯占东说道:“这是老幺,我的东家。”
老幺一听二叔这么说,连忙笑着说道:“哎哟,二爷。瞧您这话说的,咱们这是合作关系,我可不是什么东家啊。哈哈哈……”说罢,就站起来跟侯占东去握手。侯占东也是皮笑肉不笑的跟老幺握了握手,没太理他。
侯占东对二叔跑鬼活一向就比较反对,非常不喜欢这行,主要是觉得这行太危险。而老幺这一脸的笑模样本身就没给侯占东留下什么好印象,再加上二叔说他是自己的东家,侯占东一听就知道,这老幺肯定也是跑鬼活那方面的。
侯占东也是出于礼貌和老幺握了握手,随后就到一边坐着去了。
二叔看侯占东的表情,就知道侯占东这次来有事,然后就问道:“怎么了,大哥。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啊?”
原本侯占东看老幺在这儿,就没准备说自己此行的目的,可二叔这么一问,他就对二叔说道:“我能有啥事,来接孩子呗。我前几天过来一趟了,你没在家。我问了问邻居,邻居说也有段时间没看见你了。”说到这儿,侯占东看了看侯斌和猴子,感觉两个人的模样有些憔悴,就接着又问二叔说道:“你们是不是跑鬼活去了啊?”
还没等二叔说话,这老幺在一边就急忙抢着说道:“哟,大爷,您可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啊?我跟您说啊,二爷这次跑的活可不是一般的活。在咱们东三省估计没人能接得了这活。”老幺哪里知道侯占东对跑鬼活很排斥,这越说越来劲儿。
二叔在旁边听着这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给老幺这顿骂,几次想打断老幺说话,可这老幺这嘴说起话来像开机关枪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侯占东听罢,冷笑了一下,把头扭了过去,没有说话。
这时候,老幺才觉得这事儿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儿,再回头一看二叔,二叔这边也板着个脸。老幺意识到,好像自己说错话了。可这时候又不好去问,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过了片刻对二叔说道:“二爷,这次来也没什么事。知道您回来了,我就是过来看看您。这时间也不早了,我那边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两人又简单的说了几句,二叔就让老五把老幺送走了。
等老幺走了以后,这侯占东就开始跟二叔絮叨了起来。
“占年哪,我都跟你说多少回了,咱家就咱哥俩,我是真不希望你再干这行了。你说当年咱爹跑鬼活,那是形势所迫。那个时候连饭都吃不上,那就是能干啥就干啥了。现在不一样了,你说咱们老侯家是缺吃的还是缺穿的啊?”侯占东说道这儿,又指了指侯斌对二叔说道:“咱们老侯家就指着他传宗接代了,我可不想让他将来也干这行啊。当初他在煤矿上班,后来我都不让他干了,不就是因为觉得那个工作危险吗?”
这侯占东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像水坝开了闸一样,哗哗的就停不下来了。而二叔就坐在一旁低着头,也不说话。
侯占东又接着说道:“你这现在年龄也不小了,咋说也五十多岁的人了。我想着再过些年,我就给你接城里去。虽说大斌管你叫二叔,可我知道,从这孩子一落生,你就拿他当自己儿子似的,所以他将来也必须得养着你。”
二叔听到这儿,笑了笑说道:“大哥啊,咱爹那时候跟我说,咱们侯家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因为马士成和这跑鬼活。所以咱爹临走的时候,一再叮嘱我,可不能让这跑鬼活在咱们老侯家失传了。”说到这儿,二叔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至于这次我带着大斌去跑鬼活没和你打招呼,这是我的不对。这孩子你要是想领回去,你就领回去吧。”
侯占东一听二叔这么说,马上换了个语气说道:“哎,我并不是说来找你兴师问罪来了。我刚才不说了吗,我不是说心疼孩子,我就是觉得这行太危险了。再说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咱就别老想着以前的事儿了。”
两个人当天聊了很多,可不管怎样,第二天,侯斌和猴子还是让侯占东给领走了。
这人岁数一大啊,就想着身边能有个人陪着说说话,聊聊天。虽说之前侯斌和猴子在这儿的时候,可能会惹点小麻烦,可这一走了,又剩下二叔一个人在家了,难免感觉这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话说过了一天,二叔找到老五,拿出四千块钱对老五说:“老五啊,这是你的那份儿。”
老五这人虽说平日里话比较少,但这人做什么事儿心中有数。因为这次去鬼方谷,来喜这腿受了伤,二叔作为鬼首来说,肯定会拿出钱来给来喜看病。既然这钱是这趟活赚来的,理应从这里面抽出钱来给来喜看病。可二叔现在却要把他那份儿给他,明摆着,二叔是想自己掏这份儿钱。
老五见状急忙说道:“二爷,我一个粗人,除了种地也没啥本事了。这些年跟着您跑了两趟鬼活,说实话,我们家的日子也改善了不少。如今来喜这腿受伤了,现在还不知道啥情况呢,我能说让您一个人掏这份儿钱吗?”
就这样,两个人推搡了半天最终老五也没要这钱。二叔心里也知道,老五要说不要,怎么给也没用。二叔最后跟老五说,“那就这么的,先给来喜看病,剩下的钱咱们在分。”老五听罢点了点头。
从老五那走了以后,二叔又赶到医院去看来喜的情况。万幸的是,来喜的腿伤的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只不过需要时间来恢复。
知道来喜没什么大事儿,二叔也就放心了,又回到了北里镇。
二叔回到北里镇以后,整天闲着也没什么事,要么在家待着看那本《冥途志》,要么就去五金商店里躺着去,总之这日子过得挺平淡的。
话说有一天二叔在家里正收拾那些跑鬼活用的东西的时候,就听院子里进来了两个女人在说话。不一会儿,这两个女人就进屋了。其中一个女人看上去大约五十多岁,略有些胖。这女人和二叔一样,都住在北里镇。
这女人一进屋就笑着对二叔说道:“鬼侯爷在家呢啊?忙什么呢啊?”
二叔一看连忙笑着说道:“呵呵,二嫂又说笑了。没忙什么,这不是没什么事吗,收拾收拾东西。”
“哎妈呀,这一天还挺立正呢?”这位二嫂说罢,又对着旁边的那个女人说道:“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鬼侯爷,我跟你说啊,就你儿子那病,我保证他能给看好。”这个女人看上去比二嫂要年轻一些,不过二叔并不认识她。
二嫂紧接着又对二叔说道:“这是我娘家那边的人,都是西道五队的,叫秀英。”西道五队距离北里镇大约十多里地左右,原来二嫂本身就是西道五队的人,后来嫁到了北里镇。
二叔笑着对秀英点了点头,然后问二嫂说道:“哦,那你们来这是有什么事啊?”
二嫂紧接着一脸惋惜的说道:“这不秀英家的大小子吗,今年二十七了。前一阵子,也不知道因为啥,从外面回来就像中邪了似的,都找好几个跳大神儿的了,都没看好。这实在没办法了,她才想起来,听说咱这儿有个鬼侯爷挺厉害,这不就过来找您了吗。”
二叔听罢点了点头。那二嫂子性子有些急,见二叔没说话,又接着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哪,跟着过去一趟呗?”
“哦,那我准备准备,咱们一会就走吧。”二叔说罢,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跟着秀英就去了西道五队。
到秀英家里之后,二叔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目光呆滞,坐在炕上,一动也不动,像是一点精神也没有似的。但从这小伙子的外观上来看,这孩子却显得比较另类,穿着怎样先放到一边不说,这一头的长发让二叔看着就有些别扭。那个年代留长发的男人非常少,尤其在农村,更是罕见的狠。
不过二叔是来给人看病,至于人家什么装扮,那就没有必要去在意了。
二叔看了一会儿,秀英在旁边有些焦急的问道:“那个鬼侯爷,你看我儿子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让大仙儿啥的上身了啊?”
二叔听罢笑了笑说道:“呵呵,我看你比我小,你就叫我二哥吧。别鬼侯爷鬼侯爷的,听着不舒服,那都是他们开玩笑的时候叫着玩的。”二叔说罢,看了看这小伙子又继续说道:“我看他不像是被什么大仙儿附身了。”二叔说到这儿,又想了一会儿问道:“你家这孩子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