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闻言,转而对九凤道:“好姐姐,这毛民国中,有你忌惮的人物么?如果我们大闹毛民国,胜算有几分,几分生、几分死?”
九凤沉思道:“我只稍稍忌惮毛民国君和他的几个重臣,所计不超一掌之数,但尚有许多藏在暗处的狠茬子,我感悟不到他们的气息,当是依氏的老祖宗无疑,若真要大闹毛民国,二分生、八分死。”
野人再问道:“如何讲?”
九凤道:“没有道理可讲,只能凭本事而论!”
野人惊道:“姐姐的本事还不够好么?”
九凤笑道:“傻弟弟,若是在上界,我能灭八个毛民国,可是此大荒之中,大道隐匿,天网恢恢,我的道法神通被阻,不能借力。”
野人了然道:“哦,这就是雄鹰落到了地上,一窝蚂蚁就能咬死的道理。”
众人见他兄妹闲谈阔论,若无其事,瞬间愤然,独眼大汉呵斥道:“嘿!我们讲的道理你服不服?”
野人长叹一声,道:“不关服与不服的事,三日之内,我兄妹二人必定离开毛民国,但以后的变数重重,是否还要再回来,却不敢答应你们!”
大汉闻言将铁锤一丢,跑上前来双臂抱着野人,亲热地道:“好娃娃,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听了我们的道理,我不能不报答你,我请你吃酒,你去不去?”
野人挣脱开来,欣然而往。
他心中暗道:“这毛民国风真是简单淳朴,说打就打,说和就和,大荒啊大荒,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一个娃娃和诸多汉子喝得酩酊大醉,又有许多少年来劝酒,感激之言层出不穷,野人欣然受之,而受之有愧。
三日后,野人辞别他的酒肉朋友,与九凤朝着西南方走去。
三月后,他们走到一座大山脚下,大山生机勃勃,山上生灵往来,自得其乐,九凤摄了几人的魂识,对野人道:“此山名曰衡天山,乃北齐国的祖地,北齐国国姓为姜,是个不弱于毛民国的小国家。”
野人嗯了一声,忽见得天空升起一片彩虹,彩虹的下面有一辆车架,车架上坐着一个绿衣少女,少女气呼呼地着陆停住,质问道:“小不点,你招呼不打便走了,枉我们相识一场!”
“依依姑娘,你追来作甚?”野人问道。
九凤也很纳闷,不明所以,瞩目着依依公主。
依依道:“切!我自然是要跟着你,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野人惊愕道:“伟大的公主,我读得少,你不要吓唬我!”
依依闻言笑道:“哪个吓唬你,我被王父驱逐了,找不到去处,只好跟着你了。”
野人见她满口胡言,摇头道:“我从不带女人走江湖,这是底线!”
依依愤然道:“那她呢,你为何带着她?”说罢并指向九凤。
九凤便要动怒,却闻野人道:“傻妞,她是我姐姐,再者说了,不是我带着她,而是她带着我,你听懂了么——也就是说,我从不带女人走江湖,但我愿意被女人带着走江湖,这是信仰!”
依依欢快地笑起来,道:“那还不简单,我以后带着你走江湖就是了,走罢,我们三个一起!”
“这——”
野人呆立当场,自己挖坑埋了自己,一时间死不瞑目。
九凤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弯腰捧腹地劝解道:“好弟弟,带着她罢,美人坯子一个,你怎地忍心。”
野人闻言踮起脚尖附在九凤的耳根边说了一段悄悄话。
九凤也俯身在野人耳边说了一段悄悄话,尔后相视一笑,欢喜异常。
野人艰难道:“好啊,既然你被驱逐,无家可归,可怜得很,我心中的信仰碎了,我带着你走江湖罢。”
依依活泼道:“这还差不多,我们去哪里?”
野人道:“去西边,走走看看,无聊时顺便打打架,你怕不怕?”
依依傲然道:“我不怕!只是听远方的客人说,大荒的南边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我仰慕得很,我们不如去南边罢?”
野人决绝道:“不行,我带着你,你带着钱,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没有半点条件可讲!”
依依闻言委屈地低下头去,一言不发,双目噙着眼泪。
野人叹息一声,再道:“哎……我的祖宗,我们先去西边,尔后再去南边,你不要着急。”
依依闻言大笑起来,点头称好!
她心中暗暗计较:“母亲说得对,女人从来不需要讲道理,女人只要会哭,哭得有水平,便能办成所有的事情——嘿嘿,父亲南边的朋友带信回来了,高人降临,传道众生,且传女不传男,我要拜入她的门下,把本事练好,将来走出大荒,破空而去,寻找哥哥和叔叔们,精精彩彩地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