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长时间,那个猥琐的男人便离去了,可躲在床塌下的叶当归却是再一次的震惊了。
在那个男人离去之后,那个女子竟是立马从床底揪出了那位年轻的管家,继续与他做着未做完的事情。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在心里问着自己,她不是金府的掌家夫人吗,竟然跟年轻管家珠胎暗结,还如此疯狂大胆。
一直过了很久,直到年轻管家将他从床底下拖出来的时候,他还保持着这般恍惚的状态。
女子看着眼前的叶当归,她轻声说了句话,意思应是叫年轻管家将他送出去,年轻管家自然是照办了。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那便是我们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记得,这些事情,切不可与别人说,以后,为掌家夫人瞧病,也只能由你来。”这是他从年轻管家那儿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叶当归在家里待了很久很久,他就像一只没了神魂的偶人一般,整日昏昏沉沉,而自己的父亲却也再没叩开过家里的大门。
直到某天,丰元县的衙差们找上门来,要他去认领尸体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就已经死了。
他是在河里被找到的,捞起来的时候手里还拽着一个酒葫芦,怎么掰都掰不开,仵作连尸体都没验就结案了:“喝醉了,闷到河里去了。”
他没这个心力去找寻自己父亲的死因,支了几个钱便把那泡发的尸体草草埋了。
之后的日子里,他过的更加浑浑噩噩,几乎每天都会泡到酒馆里去。
当然,酒馆的人知道他有钱,便也没人会去赶他,但一个个的都在背后议论着,说是这个混世魔王,把他老爹给气死了。
他解释,奈何无人听他。
‘哼哼,不肖子孙便不肖子孙吧。’
他已然堕落,因为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带给他真实感了,除了那个小赌坊。
每每酒醉之后,他便会去那个赌坊。
“千金散尽还复来,加注,老子要买大。”
钱币很快便被他赌光了,小酒馆也不愿再做他生意了,铺面,房子,在那几场豪赌之后全都没了,他被人像一只猪一样,丢出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房子。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要酒。
浓烈的酒香随着威风徐徐而来,他像一只狗一样在那个人的脚边舔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一座牢门前。
他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牢房,幽暗的洞口里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喘息声。
那个声音,那个声音颇为耳熟,就好像,就好像那个年轻管家与那掌家夫人苟且之时。
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害怕,这是个噩梦,而他想,他想逃离这个噩梦。
“啪嗒...啪嗒...”
从牢房里走出了一个人,这个人看着颇为面熟,就好像,好像那天的年轻管家一个模样,但却显得比年轻管家要来的沉稳,老练。
他悲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怒吼道:“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没了。”
‘他的儿子,他的儿子是谁,是那个,年轻管家?他...他与自己又有何干?’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是你偷偷换掉了堕胎的汤药,是你换掉的,对吧!”
那个男子继续嘶吼着,但叶当归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从头到尾,也只见了那个年轻管家一面罢了,而且,而且还是他找的自己,怎么就,怎么就跟自己有关系了?
“哼,还有里面的那个贱人,要不是她勾引了我的孩子,要不是她,我的孩子又怎会死去?还有,还有你,你也是吧,啊——你也是吧,你也尝过她的味道了吧,要不然,你怎么会把汤药给换掉,怎么会,咳咳...咳咳......”
男子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去。
“我死了儿子,而你,也要付出代价,哼,这样,才算公平,对吧?”
男子冷哼一声,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他,是他杀了父亲,是他,一定是他做的,一定是他,做的,我要杀了他,我要,我要杀了,杀了他......’
叶当归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男子的背影,他伏在地上痛哭不已。
半夜时分,那个男子又再次来到他的身旁,他拿着一套衣服丢在了他的身前,他不敢反抗,顺着他的意思将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原来,这个男子半夜前来,是为了抬一具尸体,一具枯瘦老人的尸体。
他让他,与他一起将这具尸首从牢房中抬出,丢到了乱葬岗。
“从此以后,你便是他了。”他这么跟他说着。
从此以后,叶当归便是这金府的牢头了,那个人没有名字,故而他也没有名字,人们只知道叫他金牢头,仅此而已。
金府的暗牢因为常年不关人的原因,平常也是鲜有人至的。
当然,那个恶魔除外。
他每次前来,都会百般折磨牢房中的女子。
但他没有办法去解救他,也没有办法去揭发他。
因为金牢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故而他也只能是个老人,除此之外金牢头还是一个哑巴,所以他也只会是个哑巴。
他从来都没有进去看过她一眼,哪怕他知道,那个女人根本没有办法反抗他,他却可以对她做任何事情。就像她没有办法反抗那个恶魔,那个恶魔也会对她做任何事情一样。
那个女子无时无刻不在呼唤着他,他知道,他,能听得到,那个女子虚弱的求救声,但他没有办法,因为,因为金牢头也没有办法,不是吗?而他就是金牢头,所以他又怎么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