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挑一挑眉:“老爷记得就好。”朝边暖眨眨眼,“那老爷小姐忙着,我去一边凉快去。”说完一扬胳膊,抖着两肩晃晃悠悠的走了。
边暖看向沈括,只见他气的满面通红,握紧的拳头垂在身侧微微发着颤,气得不轻。
边暖记得一个月前的刘喜还不是这样的,不过只是有些好吃懒做,哪敢这么嚣张……不想这沈家竟窘迫到要问下人借钱来维持生计的地步。
长叹一口气。本来她都已经觉得够混乱的了,现在又添一愁,还得想办法摆脱打沈念心主意的刘喜,也不知道得在这沈家耗上多久。
“阿红呢?在哪儿?”沈括因对刘喜的不满,连带着看沈念心也觉得不顺眼。
好在沈念心的内瓤已经换成了边暖,并不在意沈括这个父亲对自己什么样,指指前面:“阿红就在那里面。”
沈括跟着边暖往里走,小马驹却横在胡同口不让两人再往前靠近。
沈括被刘喜气了一通,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见小马驹堵着他,顿时觉得窝火。
家里的小厮翻了天,现在连这毛都没长齐的小马崽子也翻了天,真当他沈括是个窝囊好欺负的!
怒声道:“它这怎么回事儿?不让看是吧?不让看拉倒!”一甩衣袖竟就要往回走。
边暖见状忙欲拦人,手将伸出未伸出之时看到小马驹那双溢满悲伤眼泪的眼睛,动作顿住。
沈括甩袖走出一段距离,见沈念心并不来拉他,也拉不下脸再回去。
反正小马驹没什么大事儿,至于阿红,也是个白眼狼,养了二十几年都喂不熟,往后也指望不上它。这么想罢,索性也不想问了。
回身对沈念心道:“你既然闲着没事儿做,就把马喂了,以后马厩这边的事儿就归你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月门。
小马驹看着沈括的身影消失在月门口,强支撑的力气松懈下来,四肢一软,往地上跪下去。
边暖见状忙伸手去抚它。沈念心十岁点儿大的身体哪里扶得住个头跟她齐平的小马驹,跟着小马驹跌倒在地。
从地上爬起来,不顾手按在了粪便泥巴的混合物上,就去查看小马驹的情况。
“你怎么样?别吓我!”
小马驹脑袋枕在她双腿上,侧了侧头看向身后,边暖随着它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那躺在地上的母马已经不动一动的没了呼吸。
她方才已经从小马驹的眼神里猜出了大概,此刻亲眼看到母马一动不动的身体,心里还是止不住受到很大冲击。
“对不起,是我耽误了,我该早点把沈家他爹拽过来的。”
小马驹粗重呼吸着,两行清泪无声落下。边暖看的揪心,不知该怎么安慰它,口中只不停地说着抱歉的话。
她知道小马驹已经将母马当作了母亲,虽然时间不长,但母马养育过它,拿生命守护过它,在小马驹心里,母马已经是它唯一的亲人和倚靠。是母马带给它的感动和温暖,让它接受了这为马的一生。
如今母马死了,边暖不知道小马驹会做什么选择,会不会跟着母马结束这一生。如果它想这么做,这一次,她将没有理由再阻止它。
“你、你也想跟着去吗?”边暖轻轻抚摸着小马驹,即便心里不想但还是问出了这话。
等了很久小马驹都没有反应,边暖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