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奴迟疑片刻,随即缓步跟上,坚定地站到古清身后。
古清侧头瞧了刀奴一眼,自嘲笑道:“事情已坏到这个地步,没想到你竟还愿意继续跟随于我,也罢,我们便一起再战这最后一场!”
李三思朗声质问道:“古清,你犯下累累罪行,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古清冷笑道:“我手上的鲜血,可没有你们大梁皇室沾染的多?”
真龙亭王插口道:“古清,本王可待你不薄啊,当初你奄奄一息,差点病死在王府门前,是我收容你入府做了杂役,后来更是一步步提拔你,成了王府管家。谁知道你狼子野心,竟然将本王关在不见天日的密室中多年,更是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个容貌与本王相似的假货,冒充本王,作威作福!”
古清冷笑道:“白痴,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病倒在王府门前,本就是我用的计谋,目的便是能混入你龙亭王府之中,至于说一步步提拔,哈哈,你可知为了当上管家,我暗处又使了多少银钱?”
李三思忍不住道:“你处心积虑混入王府,还在牛首山秘密建造地下兵工厂,究竟意欲何为?”
古清沉声道:“复仇!”
龙亭王反问道:“可我似乎从未见过你,你我之间,何来的仇。”
古清眼神坚定地道:“我乃镇南王古鹏之孙!”
闻言,李三思与龙亭王心中皆是一惊,这镇南王古鹏的名头,或许在顾明月、鲁化元这些江湖人耳中听来很陌生,但是在几十年前,古鹏可是大梁国的顶梁柱,是当时权倾朝野的大人物。
古鹏是大梁国开国以来仅有的异姓王,当年在大梁太祖的立国之战中,立下过赫赫战功,也是大梁国所有开国功臣里,唯一凭借军功被梁太祖封为异姓王的。
可是在三十年前,因为涉嫌造反,被梁太祖抄了全家。
李三思心念电转,很快便想明白了此间全部关节。据古清所说,他乃是古鹏之孙,想来他之所以混入王府,成为龙亭王府大管家,目的就是挟持龙亭王,以龙亭王的名义造反,事成之后,进可杀了龙亭王取而代之,事不成也能将龙亭王推出去背锅,自己金蝉脱壳离开。
李三思忽然开口问道:“大梁李姓皇族这么多,为何你单单选中了龙亭王下手?”
龙亭王语声苦涩地道:“当年,正是我父亲奉太祖之命,带人抄没了古家,灭了古家满门”
古清冷声道:“不错,你们龙亭王府沾满了古家的鲜血,所以你们谁也别想逃!”
李三思沉声道:“古清,如今你已被团团包围,你的阴谋也全被我们揭穿,束手投降吧!”
古清决然道:“我古家弟子,宁愿站着死,绝不肯跪着活!”
原本站在李三思身后的鲁化元,从人群中走出来,摇着头道:“古清,你犯下如此多大错,还害死了这么多人,依旧冥顽不灵,不知悔改,那便由我亲手打败你吧!”
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的鲁化元怒目圆睁,这几日被关押在王府大牢,他的头发跟胡子越发糟乱起来。
自从得知是被古清所骗,最终导致自己遭受这无妄的牢狱之灾后,他在大牢中的这几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若是此生还有机会的话,定要狠狠揍一顿古清出气。
如今仇敌就站在面前,鲁化元强压心中的怒火,一步步坚定地走向古清,他不断活络筋骨肌肉,当他站到场地中央时,全身各处都已被他激活到最佳战斗状态。
鲁化元人称“一掌震八方”,铁掌功练得炉火纯青,一对肉掌可硬接刀剑,当他赤手空拳站到古清面前时,对着手持金枪的古清,面上毫无惧色。
顾明月见到鲁化元主动出战,轻抿着嘴唇,她知道鲁化元自出道以来,经历过大小数百余战,比今日情形更加危急严峻的,也不知有多少,因而她倒也不至于过分忧心鲁化元的安全。
另一边的古清,面色凝重,只见他将手中金枪倒插入地面,旋即缓缓脱掉身外的宽袍,上半身只留下一件贴肉的里衫。
面对白马盟之主鲁化元,他同样无比慎重,怕稍后决战时,那件宽袍会拦阻迟滞他的身形动作,故而在战斗前主动将之褪下来。
众人见到古清穿着贴肉里衫的身躯,心中微感讶异,这古清平日里都是一副儒士打扮,如今将身外的宽袍脱掉后,露出了宽厚的身材,双臂、胸腹、脊背都有着厚实的肌肉,想来古清的武功同样令人不可小觑。
古清与鲁化元相对站立,二人目光相接,战火瞬间起。
古清单手提金枪,斜指地面,傲然道:“鲁盟主,出手吧!”
鲁化元也已摆好架势,双掌以一种特殊的姿势举在胸前,脚下发力之后,身子已快速贴近古清。
古清枪身前突,朝着鲁化元胸口猛点。
鲁化元已鬼魅般闪现在古清身前三尺处,以左臂稳稳格挡金枪,右掌已携带万钧之力朝古清面门拍去。
古清只觉劲风扑面而来,慌忙矮身躲避,手中金枪仍与鲁化元左臂缠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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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清使出一记左手刀,朝着鲁化元的腰肋狠劈而下,鲁化元收右掌,以右肘硬挡古清这一记左手刀。
古清掌缘硬磕在鲁化元手肘上,暗暗吃痛,只得咬紧牙关强忍。
鲁化元突然右腿横扫,一记鞭腿朝古清脖颈抽去,古清收左臂回挡,鲁化元的鞭腿抽在古清的左臂之上。
古清左掌变拳,一拳猛击在鲁化元小腿骨上,鲁化元小腿骨吃痛,收腿落定后,右腿已有些发抖站立不稳。
一番激烈硬碰后,二人身影各自后撤,方才一番近身打斗,本应是擅长近身掌法的鲁化元占便宜,如今看来,反倒是古清更占优势。
不过这也难怪,鲁化元自从白马盟产业做大之后,已很少亲自出马拼杀,身子骨也逐渐养的懒散了。这几日在王府大牢中,也是喝得日夜颠倒,不论是战斗状态还是身体机能,都比古清差上一线。
鲁化元用双手猛搓面目,想让自己尽快清醒起来,他的右腿也已好了些,二人各自摆开架势,再度交起手来。
古清手中枪风霍霍,试图施展自己的枪法所长,依然被同样经验老道的鲁化元近身,来到了最适合鲁化元的近身搏击距离。
不过古清的擒拿术同样不可小觑,只听场中传来接连七声脆响,原来方才眨眼间,古清与鲁化元二人已拳掌相击七下,二人打得难分伯仲。
便在局势就这般僵持不下之际,倏然一道身影插入战团,原来是梅仙子从一名王府护卫手中夺了一把剑。
梅仙子持剑飞刺向古清,她已顾不上肩胛上的刀伤,仍有鲜血从她的伤口上滴落地面。
愤怒的她誓要为自己流产的孩儿以及这些年来自己遭受的种种屈辱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