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看出苗青雁眼神中的落寞,旋即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柔声安慰道:“师兄,你也不必太过于惆怅,我们此次行动虽说让元凶沙惊雷逃走了,至少也不是一无所获,好歹我们又找到了一些新线索。”
苗青雁勉强勾起嘴角,苦笑道:“你说的也是,我还是太心急了些。”
便在这时,七煞帮寨门外传来阵阵喧闹声,倏然之间冲进来一群身穿蓝色制式长袍的官差,原来是狗儿带着捕快们赶到支援。
随后,苗青雁便将这群如意山庄灭门惨案帮凶统统交给官府押走,关入衙门大牢。
狗儿看着苗青雁与顾明月仅凭两人之力,便将整个七煞帮一锅端,他张大嘴巴,双眼都直了起来。
苗青雁轻声道:“狗儿,辛苦你替我跑这一趟,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狗儿扑通一下跪在苗青雁身前,磕头道:“大哥哥,我不要你请我吃饭,你将你以一敌十的本事教给我好不好?”
苗青雁双眉皱起,狗儿看着他蹙起的眉头,心中已凉了半截,以为此事没了可能。
怎知苗青雁忽然舒了口气,笑道:“本事要学,饭也要吃。”
狗儿的眼睛亮了。
十日光阴匆匆而过,这些天里,苗青雁和顾明月一直暗暗埋伏在玄心观旁,累了便让狗儿和他的朋友们替自己暗中监视一会儿,并叮嘱若是发现有神秘人进出观内,便立刻来警示他。
期间,闲暇时刻,苗青雁也教了狗儿和他的朋友们两式灵虚剑宗基础剑法,狗儿与一帮乞儿们,也学得有模有样的。
玄心观内。
苗青雁与顾明月正静静躲在沾满灰尘的菩萨塑像后,菩萨左半边脸都已失却,不知去向。
一只个头小小的蜘蛛,尾部吐丝,从庙顶破开的大洞倒吊下来,正好落在苗青雁右肩上,苗青雁仍旧纹丝不动,他好像也变成了塑像一般。
二人也不知埋伏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原本无聊到昏昏欲睡的顾明月,立马清醒起来,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关注着大门口。
听声音,来人脚步踉跄,飘忽乏力,透过塑像缝隙,顾明月看清楚来人正是受伤的沙惊雷。
沙惊雷为了避免自己被人认出来,特意换了身乞丐的衣服,两边脸颊皆涂抹上脏兮兮的煤灰,若不是他那颗标志性的光头,顾明月也不敢轻易断定来人便是沙惊雷。
苗青雁看到杀父仇人,心中立时激荡起来,却强压下身形,隐忍不动,因为他知道,另一名元凶也即将出现,他不能此时出手打草惊蛇。
沙惊雷如今已是丧家之犬,他丝毫不顾帮主形象,一屁股坐在庙中一块破破烂烂的蒲团上,整个人看上去无比颓靡狼狈。
等了不多时,另一位元凶终于现身了。
来人一身黑衣,头上裹着黑纱,脸上蒙着黑巾。
沙惊雷侧头瞧向来人,语声平淡道:“你来了。”
黑衣人开口,黑巾下传出一道苗青雁倍感陌生的女子声音:“沙帮主,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虽然另一名元凶已经现身,苗青雁依然不动如山,他想继续偷听一阵二人的谈话,看能否听出黑衣人的真实身份。
待到时机成熟,再和顾明月一起冲出来,生擒住黑衣人或是沙惊雷之一。
沙惊雷冷笑道:“当初明明说好,我们联手灭了如意山庄,青莲古剑归我,可是剑我没得到,如今东窗事发,只有我们七煞帮遭殃。我们七煞帮已被那苗家小子端了,我自己也是有家不能回,我那群手下更是统统被关进衙门。”
黑衣女人冷声道:“谁让你自己行事不密,暴露了踪迹。”
沙惊雷不做争辩,反问道:“那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
黑衣女人道:“我们接下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人也离沙惊雷越靠越近。
沙惊雷不自觉附耳近前,仔细聆听,怎知黑衣女人忽然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匕首正好被沙惊雷宽厚的身形挡住了,不论是沙惊雷,亦或是在一旁暗中监视的苗青雁和顾明月,均无一人发现。
黑衣女人倏然目露凶光,锋利的匕首轻易刺进沙惊雷背脊,沾上鲜血的刃尖从沙惊雷前胸冒出来。
沙惊雷脸露痛苦之色,紧紧抓住黑衣女人的手臂,惨叫道:“你,好狠!”
黑衣女人松开手,沙惊雷抱着匕首,身子一软倒在地上,鲜血不断从他胸腹部的伤口处流出来,他的嘴角和鼻孔也不停地流血,很快地面上流满一摊血污。
沙惊雷倒在血泊中,头一歪,便彻底断了气。
玄心观中,菩萨低眉,悲悯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