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大战下来,不止国中早已空空如野,就连变卖了龙德宫的诸多宝物,又卖了几幅上皇的字画才换来的钱财,现在除去官家内帑里可能还有一些,分到里面的也没剩下多少了!
或许,国中连老鼠都没有——连一粒粮食都没有的国,也配有老鼠去跑?
可是官家现在却说自己还有两处地方藏着大量的好马?官家这是不知道一匹好马值多少钱?还是不知道好马对骑兵的用处?还藏着掖着?
再者说了,马要喂粮草的,而且吃的还不少,除非把马分给百姓干农活。嗯?好像也行,反正也不指望上战场,能骑就行啊。
忽的摇了摇头,李纲刚刚有些跑偏的思维终于回到了正轨上,忍不住臭着脸问道:“却不知官家藏了多少好马?”
“藏?”
赵桓笑着摇了摇头,问道:“朕何曾藏过什么好东西?龙德宫的宝物,上皇的字画,可不都是朕让人拿出来变卖的?若非如此,又何来的钱财支撑这几场大战?区区钱财而已。”
被赵桓这么一说,李纲倒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当今官家确实不在意钱财,一个金兵的人头五贯钱,十个人头就能封爵的事儿,大抵也只有当今官家能干得出来,也只有当今官家才舍得,就连立下了封桩的太宗皇帝,多半也只是说说,未必就真有拿钱买人头的想法。要不然的话,估计早就没了什么辽国金国。
可是这么一想,李纲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官家不在意钱财,可是这马到底该从何而来?
“金国不缺,西夏也不缺。”
赵桓笑眯眯的道:“金国曾经兵围汴京,西夏也曾趁人之危,陷了震威城,这一笔笔的账,朕可都给他们记着呢,拿他们几匹马,也勉强算是些息钱。”
悄然把心中的小本本拿出来给西夏和金国各自记了一笔之后,赵桓又接着说道:“只要等到明年,朕就先平了西夏,回头再灭金国,到时那些良马就全都是朕的,朕想拿来装备骑兵就装备骑兵,想拿来耕田就拿来耕田。”
正说话间,却听得远处远远的传来一阵马嘶声,庄子上正在干活的那些青壮也各自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部分青壮一脸喜色的迎向了远处,一部分青壮却留在了原地,其中一个老者更是脸色一变再变之后走向了赵桓等人。
“小老儿见过大官人。”
老者到了赵桓等人的身前,躬身叉手唱了个喏,拜道:“却不知大官人是从何而来?到庄子上是来寻人?还是有甚么事情要办?”
赵桓笑呵呵的摇了摇头,回了一礼之后答道:“不过是偶尔路过罢了,见庄子上正在忙着,便有些好奇,故而打算在此停留一番。”
顿了顿,赵桓又接着问道:“却不知庄子上这是在忙些什么?”
老者道:“好教大官人知晓,官家此前不是下过诏,要求要求庄子里的娃子们都得读么?听开封府说,官家要求是或一个庄子一个学堂,或几个庄子共用一个学堂,总之是满七岁的娃娃就必须得入学读才成。
眼前这祝家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约摸有个百来户人家,庄子上便合计着干脆自己建一所学堂,也省得娃子们再离家数里,去别的学堂读了。”
“官府不给建学堂?”
赵桓故意做出一副懵逼的样子,问道:“既然是官家说要建学堂,那就该官家派人来建才是,怎么庄子上自己先建上了?”
老者听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马嘶声,脸上闪过一丝焦虑后答道:“官家一片好心,咱们这些人也都知道。可是您也知道,官家已经连着打了好几场大仗,大概是没钱来建这么多学堂的,所以就抢先自己建了。
更何况,官家派人来建,何如庄子上自己建的放心?都是自家的娃子,谁也不敢想着省工俭料,而且比官家派来的人要用心。”
答完了赵桓的问题之后,老者又伸手向着庄子的方向虚引一把,说道:“虽不知大官人从何而来,可是想来也该累了渴了,不如先到庄子里面一坐,喝口水也是好的?不瞒您说,庄子里的井水,可比开封府的水都好喝。”
赵桓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正要抬腿随着老者往庄子里去,却见远处一个马群也正向着庄子的方向而来,瞧那规模,怎么着也得有个二三十匹的样子,而且尽是些高头大马,瞧着颇为神俊。
老者自然也发现了马处的马群,再瞧向赵桓的目光就不再像刚才那般和善了,忽的向后退了一步之后又躬身道:“请大官人入庄歇息?”
赵桓却不走了,反而指着远处的马群问道:“敢问老丈,那马群是?”
老者的脸色忽然一沉,答道:“若大官人要进庄子里面歇息喝水,我祝家庄上上下下皆倍感荣幸,若大官人不愿休息,还请早早离去。”
老者的话音落下,周围的一些青壮也慢慢围了上来,一个个都是神色不善的盯着赵桓一行人。
赵桓的狗脾气顿时也上来了——
装逼这种事情,是人类有史以来就不可或缺的一种精神需求,也是人人都在追求的事情,就算是连续穿越了两次而且两次穿越都是当皇帝的赵桓也不能免俗。
现在不就是很好的装逼机会?
“如果本公子说不呢?”
赵桓笑眯眯的道:“现在本公子就是对这些好马感兴趣,还请老丈能为我解惑?”
“这里不是开封府。”
老者语带威胁的道:“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大官人身子骨金贵,若是被这些刁民们给伤了,这山高皇帝远的,只怕也没人知道?”
“这是打算仗着人多欺负我人少?”
赵桓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瞧了瞧身边的李纲和杨再兴等人,又扭过头来对老者说道:“我好好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要不然,你可别后悔?”
自己庄子上的人干了什么事儿,老者的心里再清楚不过,当下便冷笑一声道:“这番话,该我对大官人说才是!”
说完之后,老者便向后急退,一众青壮也各自手持着棍棒锄头之类的东西围向了赵桓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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