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眠之后,穆禾又于梦中见了奇异景象。
他置身舒华派正殿大殿屋顶之上,环顾四下,见舒华派似遭受重创,派邸多断壁残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呛的穆禾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抬首,望苍穹一片殷红之色,巨日挂于中间,白光夺目刺眼。
日旁又飘黑云,缓缓聚集,遮天半边。
他驻足观望良久,见黑云中似有异动,后随数声响彻天地的嘶吼声,万千异兽从中腾云而出,向地面袭来。
那些异兽或鸟身人足;或犬身肤被豹纹,额生牛角;又或蛇身生六足四翅。形态奇异,闻所未闻。
眼见异兽张血盆大口向他袭来,穆禾觉肩似被兽爪所擒,猛地伸手拍打,欲将其赶走,却在一声惊呼中醒了身。
见身旁元礼面露惊色瞧着自己,方知所见异像,不过是自己又发了梦魇而已。
“穆兄脾性倒烈。”
见穆禾醒了,元礼面容惊色尽散,而后爽朗笑了数声,打趣道:“见你睡得踏实,不过拍你两下叫你起身,没承想倒反被你吓了一跳。”
穆禾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赔笑尴尬道:“是睡得沉了些,让师兄笑话了。”
“快些起身洗漱一番,师兄弟大多都已去了仙云阁晨修,若要耽误了总是不好。”
穆禾应和着元礼,一个猛子起身,换了常服便匆匆出门洗漱。
二人行至仙云阁时,舒华弟子大半已开始了晨修。
穆禾打眼一瞧,昨日那些受了板子的弟子,虽痛的腰杆都无法挺直,但也都勤恳修炼,毫不懈怠。
穆禾细观仙云阁布局,整个仙云阁悬浮在一巨大棋盘之上,黑白双子错落有致,棋盘之身长宽不知几许,气势恢宏,一眼望见边际。
棋盘之上,本一四四方方地界,却用了密织丝线绣龙凤图案的屏风给围了起来。
细看之下,屏风竟是在棋盘之上,围出了八卦图模样。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分别结阵,隐约闪烁不同色彩光芒,煞是好看。
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坎为水,艮为山、巽为风、离为火、兑为泽,以类万物之情,亦对应着眼前这阵中众弟子修行的类别。
穆禾见乾坤二阵中,弟子多打坐修行运气,口中念念有词,似在修习心法要诀。
坎阵中弟子多修习掌法,掌风凌厉,攻势迅猛。
艮阵中弟子皆手持桃木制剑,两两配合,成对比剑。
巽阵中刀光剑影,弟子御剑飞身,又或操纵飞剑浮空,伤人千里之外。
离阵中弟子多修习拳法,拳力霸道,气势如虹。
兑阵中弟子则研习内力周转调息之法,聚四方灵气入己身,即可增添内力亦能御之救人。
元礼见穆禾看的入迷,交代了他几句,便卸了佩剑飞身至艮阵中,取了桃木剑与一弟子切磋起来。
穆禾见仙法变化莫测,剑术更精妙绝伦,心中竟也对修真一事提起了些兴趣。
他瞧的正欢,却不知云瑶何时来到了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立。
他微躬身一拜,道了声云师姐早,却被云瑶打趣回了句:“原先你成日里云师姐云师姐的喊着,竟没想到有一日,我真能做了你师姐。”
穆禾见云瑶似是晨练勤奋,香汗淋漓,开口问道:“云师姐昨夜里熬了半宿,怎地一早便如此刻苦,可是掌门严苛,懈怠之人须得领罚?”
云瑶从袖间取出青色丝帕拭了汗水,笑回言:“掌门倒也没那般不通人情,平日里有个伤病的,告假一声即可歇着。只眼下临近岁末,派内即将举行一年一次的论剑大会。只有在论剑大会上力压群雄,才可得了晋升的资格,有幸可修习本门至高心法——归元心经,那才是对修行大有裨益的。你瞅着这满派弟子,又有几人在这节骨眼上懈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