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侠士一怔,咬咬牙:“二十就二十。”
落魄侠士要把地图递给项司雨,项司雨却不接,睨视着他,问:“你不是说,还要给我大致介绍一下长安城吗?”
“你二十买了我的地图,还要我介绍?”
项司雨一扭头:“不然我就不买!”
落魄侠士气结了,瞪着项司雨,顺了顺气,说:“好,看你是个女子,本大侠不和你计较。”
落魄侠士指向不远处一幢九层高的灰瓦红漆楼,牌匾上写着“迎宾客栈”四字。
“那是迎宾客栈,有些游方的学子、侠士、富商和贵族家的少爷小姐们都住那儿,修仙者也常往那出没。房钱一天一吊,住一个月会打个八折,刚好十两。看你一个女孩子,和男人们一起往下九流的旅馆里去太危险,可以去求那儿的老板娘,让她给你睡柴房。实在拉不下这个脸,附近到处都是下三滥的旅店,你可以住那儿,可对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太危险了。”
项司雨疑惑地瞧了落魄侠士一眼,又细细打量着。落魄侠士手上有茧,虎口有小疤,像是不经意被利刃划开的口子,应该是老伤疤了。他身上衣衫灰扑扑的,唯右肩肩头,有一条干净的白线,看上去是什么东西的绑带。落魄侠士颇不自在,瞪了瞪项司雨:“看什么看?再看加钱。”
“你既然和那儿的老板娘很熟,为何不求她借你点钱,好渡过难关,却把兵器卖了在街上卖地图?”
落魄侠士一下面色涨红,小声喊道:“你说什么?什么我卖了兵器?谁和那儿的老板娘熟了?”
项司雨虽不明所以,可见他反应,像是戳到他的痛处。项司雨笑说:“没什么,随口说说而已,别往心里去。”说着,项司雨掏出二十:“这是钱。”
“我不卖了!”落魄侠士说。
“你确定?”项司雨说,“你不卖地图,又给我滔滔不绝介绍了这么多,算起来是亏本生意啊。”
“那算白送你的!”落魄侠士说,“我的地图只卖有缘人。原来乐意卖你是看你跟我有缘,现在不乐意卖是因为咱们两没缘分。”
项司雨说:“那我五十买了,如何?”
“不行。”落魄侠士又说,“六十!”
落魄侠士要价六十的气势,就跟要价六百两一样。项司雨不禁笑了,掏出六十给了他。
“慢走不送!”落魄侠士大喊道。
项司雨开始考虑,是花点钱去住小旅馆,还是去迎宾客栈求老板娘收留。项司雨是觉得,能不求人,还是不要去求人的好。再说了,迎宾客栈多有修仙者,项司雨去那儿,跟羊入虎口似的。
天证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绪,对项司雨传音说:“摸摸口袋,里头有一两金子,去迎宾楼住吧。”
项司雨一怔,还有些不敢置信,稍稍一摸,果真有个坚硬的、元宝形状的金属块。项司雨想跟天证搭话,可她好好在大街上走着,忽然把手伸进布袋子里写字也太奇怪了。项司雨便忍住了。
天证又说:“迎宾楼看似危险,却不会有人料到我在那儿,你大可放心。”
项司雨被天证说服了,便去银号兑钱。银号伙计见项司雨穿着简陋的粗麻布衣,便有些不耐。直至项司雨拿出金子,说要换钱,才愣了愣,怀疑是不是小偷。伙计一边老老实实满脸堆笑的给项司雨把金子换成了五十两白银、九吊钱及八十四,一边跟旁边人使了个眼色。
项司雨也没注意,把五十两白银一锭一锭往兜里揣。按说,兜里放了这么重的银子,应该会鼓胀沉重起来。可银号伙计见项司雨把五十两银子都揣进布兜子,却不鼓不胀,还是轻盈盈地,便重新打量起项司雨。看她穿得破旧,八成也是个修仙者,再不济也是什么江湖游侠的学生徒弟,惹不起。又赶忙向旁边人摇了摇头。
项司雨带着阿红,前往迎宾客栈,开了间黄字房入住。刚进屋,还没等放下包裹行李,一个中年的女跑堂大婶就跟进来,一边给项司雨擦桌子铺床,一边笑眯眯地问:“看您打扮,应该是哪位仙家吧?眉清目秀,气态也灵动,真是招人喜欢。”
项司雨心里警惕起来,面上却笑说:“我不是什么仙家,只是寻常人而已。多谢招待。但我得休息了。”
“是是是,妹子,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喊一声,啊。”大婶堆笑着走了。
项司雨坐在床上,靠着软枕,手伸进布兜子对天证:怪怪的
天证传音道:“迎宾楼是西都白府为招待来往宾客所设,此地现任主人是白府的二姑娘白绰约。她们见你是生脸,自然会有探问,安安心心住一晚,不要招摇,明日就走,也没有什么大碍。”
项司雨又:去哪儿
天证传音道:“昆仑山,升仙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