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差遣手下把夏雨推到门外。
过程中,夏雨还极不情愿,大声囔囔道:“老弟,听姐一句劝,以后每年至少洗一次脚,否则不卫生!”
杀人诛心,我好冤!
我目送她坐上出租走远,刚回头,一副墨镜映入眼帘,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好死不死这个时候遇见高保安。
我俩相视而笑,试探后感觉他似乎无意拆穿我。
高保安笑着转过头:“姐弟亲深啊,真感人。”
高队把爸妈接到学校里面见我,否则姐姐刚走爸妈又来,家庭伦理剧还有完没完。
当然,这不是爱的代价,而是两包烟的代价。
见面后难免一顿嘘寒问暖,好像多年未见似的,可明明昨天下晚自习刚到家,老妈还嫌我关门声太大。不得不说,中年女性的战斗指数实在爆表,她硬是从床上爬起来数落我半天,最后碍于老爸情面,才没有问候我祖宗十八代。
老妈看起来忧心忡忡:“鑫鑫呐,这咋还瘦了呢?”
女人的开场白都是这句话吗?昨天骂我的时候意气风发,现在心疼会不会太晚?
我让她放心:“妈,你想啥呢,我这不好好的嘛。”
老爸在一旁语重心长的说:“这事儿太突然,你妈接到学校消息后,急火火的赶回家给你准备,结果脚扭了,高跟鞋断了,光脚进的屋。”
我心头一酸:“你这个岁数的人,怎么脾气还跟小孩子般急躁。”
老爸给老妈邀功:“不是因为你,她能这样吗?”
奈何热脸凑上冷屁股,老妈并不领情,只顾着对我说:“箱子里面只有些必须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容我和你爸回家再拾掇拾掇,过两天把其它的给你带过来。”
“我在这儿是上学又非度假,那么周到干嘛?”
她又老生重谈:“咱家条件一般,但从来亏谁都没亏过你,太富裕的比不过,在同学跟前不能丢面儿。”
在物质上,爸妈的确从未亏待过我。
如果认真计较,我们家或许算不上家道中落,因为根本未曾雄起过,仅仅是无产阶级怒吼过后又归于平静。
背井离乡、寄人篱下这类词我听得太多,内心已经麻木到泛不起半点儿波澜,独独爸妈提都不提,我知道他们是不想给我压力,不想让我在同学和朋友面前感觉抬不起头。
他们心里绝对有面镜子,尽可能的让我与周围人相匹配,有的时候甚至变本加厉。
记得初中那会儿流行轮滑,大多数小朋友用的都是一块铁板下面四个轮子,上面再用绳子固定,能有双标准的旱冰鞋简直是身份的象征。我可以向天发誓真的没有开口要,老妈自己主动去溜冰场实地考察,然后又到商场给我买回一双最新款的双排旱冰鞋。
事情没完,有一次,她发现我和徐昊穿的不一样,于是问我其中差别,我告诉她只是单排和双排的差异,没有本质区别。可她却记在心里,没过多久,徐昊同款单排旱冰鞋如约而至。
我很感激她的煞费苦心,但买之前至少先问问我想不想要啊!
赞赏他们舐犊也好,批评他们攀比也罢,反正这些年我长的人模狗样,心智尚算健全。
爸妈来的仓促走的匆忙。
高队催促:“走吧,再不走我不好交差。”
走的时候,老爸特意将他拉到一边耳语,分开的时候高队满脸堆笑,肯定是私下做了见不得人的交易。
本来已经拿走我两包烟,这下又去老爸那里讨好处,两边通吃,斗地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