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香影瞪了墨以一眼,仍欲将剑拾起,却见墨以一脚踢在剑柄上,青丝剑飞身而起,不偏不倚入了殊玄剑鞘之内。
“事因我而起,与他二人无关。”
“自是因你而起!”顾香影上前两步,直指墨以鼻尖怒斥:“看管归元心经前三卷,却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夙尘盗了去,岂非你这掌门失职?”
顾香影抬手,原是气急了想打墨以一记耳光,幸得殊玄上前将她悬在空中的手拦下,殊玄见了顾香影算是压着自己的脾性一直未曾发火,可如今见她这般刁难墨以,自是忍无可忍怒嗔道:“小师妹可别逾越了规矩,大师兄纵有不是,如今也已是舒华派掌门。除了师尊外,无人可对他这般无礼。”
顾香影用力挣扎手却不得从殊玄掌中脱出,遂恶狠狠瞪着她怒道:“我爹说得,我为何说不得?今日若是我爹得知你们丢了归元心经,看他不将你们一个二个打的皮开肉绽!”
二人争执不断,墨以也不愿搭理,只一心想着尽快将夙尘偷走的归元心经带回,遂吩咐了殿内跪拜着的众弟子一并下山,去寻了夙尘回来。
众弟子领命起身退殿,却听顾香影在身后喊了句见到夙尘就地格杀,可见她对夙尘此举也是恨之入骨。
原顾香影如此震怒,皆因日间弟子来报,夙尘连同墨以所保管的三卷归元心经一并从派中消失,想来是他夹带着心经私逃了。
归元心经乃为舒华派独门心经,更是顾归雁称霸四岭修真门派的关要所在,如今被夙尘盗了前三卷去,若传入歹人手中,后果堪舆。
顾香影这才出了偏殿,哪只细问之下才晓得,自墨以执掌舒华派后,派中竟接连生了这许多怪事,她自是要将这许多都迁怒在墨以头上。
众弟子纷纷散去,殿内只剩墨以、殊玄与顾香影三人。
墨以见殊玄仍握着顾香影的手不放,开口命其松了手。而后单膝跪地,冲顾香影说道:“此事因我一时疏忽而起,我必当率众弟子将夙尘与心经一并追回。待心经原封不动归位之时,我便辞了这掌门之位,任凭小师妹发落。”他抬头,目光坚毅真挚望着顾香影:“如此,小师妹可消气?”
“师兄你这是作甚?身为掌门岂可行跪礼?”殊玄松开紧握着顾香影腕部的手,上前欲将墨以搀扶起身:“此事要怪也只能怪在夙尘那叛徒身上,心经三卷,你我三人为师尊入室弟子,皆有权利翻阅,谁又能料到夙尘会行此举?”
墨以推开殊玄搀扶着自己的手,摇头道:“若是师尊在,定会亲授,断不会将心经所在告知我等,也就不会生出这般事端。说到底还是我太过相信夙尘,对他毫无防范,他言说我初任掌门事忙,若每次修炼都要先寻我取了心经也是不便,诓骗着我将心经存放之处告诉他,我便信了他的话,酿成如此大错。”
顾香影本还气盛,可眼下瞧着墨以这般跪地认错,一瞬心软了不少。
她神情稍缓和些,吩咐墨以起身:“方才我举止过激了些,我知此事错在夙尘,可大师兄你身为掌门,是怎么也脱不了干系的。如今爹伤势方有好转,自是听不得这些糟心事,师兄于其自责,不如想法子快些将那叛徒寻回来。”
提起夙尘,顾香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面生厌恶道:“我早知他性子阴险,却不想这般欺师灭祖之事,他也做得出。”
“小师妹先别心急,夙尘伤重,应是跑不了多远,待将他擒回,我......”
墨以话音未落,却见三两高阶弟子满头大汗冲入正殿内,带头弟子冲墨以跪地一拜,战战兢兢说道:“回禀掌门,众弟子寻遍了西绝山,连山下临近村落青鸾镇及罗岩村也细细寻了一便,均未见夙尘师兄踪迹。倒是......倒是......”
“倒是什么?”
“从青鸾镇挑夫口中探知,约莫半个时辰前,见派中有人御剑而出,向着西北方飞去。据那些挑夫描述,御剑之人面相,与夙尘师兄十分相像。”
“西北方......”墨以重复着弟子的话,若有所思的与殊玄对视一眼,殊玄瞬间面露一副吃惊神色,慌忙向众人说道:“北荡岭便在西北方向,那叛徒莫不是......”
“我正是担心如此。”墨以皱眉叹气道:“他若当真带着心经去了牵机门,自会将师尊重伤一事和盘托出。季孙上阳与我们不睦已久,得了这消息,指不定要做出什么动作来。”
三人交谈间,离去寻夙尘的高阶弟子渐渐都回了正殿向墨以复命。
墨以眼见事态严重,万不可再耽搁下去,遂命殊玄代他暂理派中事务,又安抚顾香影情绪,让她好生照顾师尊。而后转身面向众弟子,大手一挥拂袖生风,厉声道:“你等一众弟子随我赶赴北荡山,定要将夙尘擒回,以保心经不落外人手中。”
众弟子跪地拜礼领命,声响震天。
墨以归舒出鞘,足踏剑身御剑而去,一众弟子忙跟上前去,丝毫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