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女,机会难得,”宁还卿拿出一个香囊递到尉迟夜的面前,“还记得我上次怎么跟您说的吗?”
尉迟夜盯着香囊,迟迟不肯接下来。宁还卿见状拉起了她的手,把香囊塞到她手里:“启阳夫人就住在南行宫西北边起居宫室里,不需要费多大功夫就能找到。”
“你不怕胡勒和真金的贵族见你们靖和迟迟没有动作,提前闯进去救人吗?!”尉迟夜收下了香囊,抬头看着宁还卿。
“我还真是想不明白了,”尉迟夜笑了笑,“你位高权重,勾结紫极令南行宫陷入险境是图什么。”
“想不明白的事,”宁还卿回答道,“就不要想,很伤脑筋的。还有就是,我劝王女一句,不想自己的部族平白折损将士,就一定要劝阻好各位王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等靖和的军队到了,人自然救得出来。”
尉迟夜看着宁还卿的护心镜,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上面,笑得妖媚又纯真:“这下面,是人心吗?”
“我这里是不是不打紧,”宁还卿说,“你冒险救出启阳夫人,身受重伤隐忍不发,你的父君恐怕会觉得亏欠你许多。他这里装的是人心,天平就会向你倾倒。”
尉迟夜垂目想了想,忽然抬眸看着宁还卿一笑。水波在她眼中流转,恍惚间如同十来岁的少女:“好,信你!”
宁还卿点头,报以微笑:“承蒙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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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逐月从洞口摸进来一包野果,又摸回来几个鸟蛋,他看了一眼洞口里,大声对着空气说话:“尉迟醒啊,你看这鸟蛋多好,可惜我们没有柴火,不然可以烤来吃了。”
尉迟醒憋着笑意,清了清嗓子后大声回复:“是啊,但是这个山洞在陡壁上,我们出不去啊。”
一根木头被从下往上扔进了洞口,古逐月轻手轻脚走过去,又一根木头被抛进来,正好砸在他的脚背上。
古逐月吃痛,就差抱着脚丫子原地单脚蹦圈了。
尉迟醒也轻手轻脚走了过来,他靠在洞口边的石壁上趴了下来。又一根木头被抛上来,尉迟醒估摸着间隔时间,突然伸手出洞口外一抓。
“你干什么?!”被抓住手腕的阿乜歆如是说。
她怀里还抱着一把木头,也不知道她这个细胳膊细腿是哪里来的怪力。
尉迟醒和古逐月同时探出头,从上往下看着这个偷偷摸摸投食又送柴火的钦达天。
“我错了。”尉迟醒说,“我不该气你,上来说话。”
阿乜歆眼珠一转,收了双翼。重量突然全部承受在尉迟醒的一条胳膊上,他被带出去了几寸,吓得连忙扒住了石壁:“古逐月搭把手她太重了!”
古逐月在阿乜歆的眼神威胁之下,接下了阿乜歆另外一只手里抱着的木头,然后蹲在了一边:“拉她上来吧。”
尉迟醒:……
阿乜歆用水和了泥,把鸟蛋包在里面直接整个丢进了火堆里。尉迟醒看不懂她的操作,古逐月摇头表示自己也看不懂。
“两个没有见识的人!”阿乜歆昂首挺胸十分得意,“放心,吃不死。”
“诶诶,”阿乜歆拿起一根木棍戳尉迟醒的胸口,“你们这个秋围什么时候结束啊?我原本想找你那个叫陆麟臣的朋友拿点猎物的,结果一次都没碰到他。”
“再这么吃下去,我不用回念渡一了,”阿乜歆说,“我直接去拜入天竺佛门下,或者信你们的青城道学。”
“其实,”尉迟醒说,“猎物够多就能出去了,不用非等结束。”
但是他们三个人,什么都没有。
“你会弓箭吗?”阿乜歆用肩膀碰了碰古逐月的肩膀。
认真烧火的古逐月又被莫名点到,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阿乜歆,然后摇头:“不会。”
“你别为难他,”尉迟醒替古逐月开脱,“他本来就是被我拖累进来的。”
“其实你觉得无聊的话,你可以先回南行宫的,”尉迟醒说,“你本来就没必要跟我们一起在这里浪费时间,你身份尊贵,回南行宫里陛下肯定是变着花样……”
古逐月用手肘顶了顶尉迟醒的腰窝,尉迟醒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就转头看他,古逐月低下头,摸着自己的鼻梁做作地咳嗽了一声。
尉迟醒回过头,发觉阿乜歆的脸色不太对。
……
“我什么都没说。”尉迟醒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认错肯定是不会错的,“你想呆哪里都行。”
阿乜歆抓起一把泥,直接丢在了尉迟醒的脸上,他一时间来不及躲闪,被糊了一脸。
“我跟你说,”阿乜歆用手里的木棍指着他,“你以后再想支走我,想一次我就趁你睡觉给你画一次大乌龟在你脸上。想一次画一次,想一次画一次。”
“我真没见过你这么别扭的人,怎么跟什么人呆在一起最开心,就最想把这些人赶走。”
尉迟醒被她几句话堵得无话可说,只能低下头去看火苗。
“尉迟醒,”古逐月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为什么这几天舍陀藤没什么动静了啊?”
尉迟醒被这么一提醒,突然也觉得有几分不对了起来:“它应该要吸够了血才会回地下去,一旦他袭击林中的人,应该会有人吹响哨子求助才对。”
他观察过洞口外面的地形,逐鹿林里如果有人吹响哨子,这里肯定能听到些许动静的。
“说不定是有人解决了它。”尉迟醒说,“看来各位皇子也是卧龙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