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电话的,就跟我说说吧。”
她语调轻快:“很简单啊,我问的徐昊妈妈。”
我倍感不可思议:“徐昊妈妈?他儿子今晚可是跟我在一起,他妈去学校找他了?”
“是我去了徐昊家呀,上次不是去过么。”
“我懂了,你今晚放学特地跑了一趟徐昊家,目的仅仅是问我家的电话号码?”
“对呀。”
我能感受到她的轻松写意,只是真的有这么容易吗?
……
夏雨问:“你咋不说话?”
“我在酝酿感情,想流两滴眼泪给你看。”
“就两滴?没想到你连流泪都这么吝啬。”
“既然你知道我是装的,为什么还费尽周折打电话给我呢?”
她一个字比一个字声音小,说到最后恐怕连她自己也难以听见:“嗯……这个……万一你真生病了呢……”
“然后呢?”
……
“然后睡觉!你也早点睡。”
夏雨仓促的挂断电话,跟被人踩到尾巴似的。
我没挂,又持续听了一会儿,从未感觉电话的嘟嘟声如此美妙。
心里面有一张关于夏雨的拼图,有多少残片是个未知数。我跟在她身后,寻着气味儿,赌上运气去探寻,每找到一片,她的轮廓便更加清晰。
我不确定这张拼图最终会不会完整,就算残缺,那也是夏雨,谁说缺憾不是一种美?
集齐七颗龙珠能达成我三个愿望,若能完成这张拼图,我不贪心,满足一个就够了。
第二天,我在教室外碰见夏雨,故意露出侧脸给她,“看见没,看见没?”
她凑近昂头直勾勾的瞅了半天,呼出的气息匀称平缓,让我起了满脸的鸡皮疙瘩。
“肚子疼真能转移到脸上?”
惊讶,怀疑,确信,开心,四种情绪她拿捏的特到位,简直一气呵成,最后乐的合不拢嘴儿。
我怔怔的呆立一旁,完全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至于吗?”
她没回应,只是一个劲儿的笑,笑容让我慎得慌。
“哎哟,不行了,我也肚子疼。”
笑容真的是传染性极强的病毒,我没能幸免,一扫前几日的阴霾。
旷工终于升井。
少年不知愁滋味,喜怒哀乐往往相辅相成。夏雨本是肇事者,一颦一笑都撩拨我的心弦,使我介怀。现在却又化身警察叔叔,主持正义,拨乱反正。
在两个人的比赛里,她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我输没输还无从定论,反正她赢定了。
我干笑:“至不至于。”
等她终于平息下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着急忙慌的问我:“你脸怎么弄的?”
我等她这句话已久,模仿她的语气,用她惯用的伎俩,脱口而出:“你猜。”
晚自习,我正借着英语听力的时间讨教周公,身体轻飘飘的几欲飞升。
“你看这道听力题,里面的女人明明强调自己喜欢红色的花,为什么最后却问她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
周公斩钉截铁的告诉我:“因为出题的人是神经病。”
我恍然大悟。
天光悠长,夜晚风凉,恰逢睡到渡劫的紧要关头,忽听外面山呼海啸般的嘶吼,惊醒后只觉两眼一抹黑。
遭天谴!我瞎了?惶恐感还未褪去,班级里摔耳机的欢呼声告诉我,是停电!。
还有这等千年难遇好事,一个冠冕堂皇的不用学习的理由,多么宝贵!
人逢喜事精神爽,管他什么周公不周公,我刚要站起来庆祝,就被徐昊一把按在座位上,屁股生疼。
“别吵,大家都别动,待在自己座位上。”
他走上讲台努力维持秩序,下面依旧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张珊珊分外心急,站起来没好气儿的喊道:“徐昊让你们别吵,听不见吗!”
没等多久,陈旭夹着课本姗姗而来,样子气定神闲,记忆里好像就没见他着急过。他没进教室,直接站在门口:“全市部分地区紧急停电,目前学校在借调发电机,大家稍安勿躁,等不及的可以去楼下买蜡烛,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话音未落,大家便纷纷行动,出了教室才发现,原来每个班都这样,走廊里eletainelesea。我被夹在人流里,看见夏雨正揽着张珊珊的手走在后面,于是故意放慢脚步。
她们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