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醒看了一眼阿乜歆,被她天马行空的猜测逗笑:“容先生看上去像是俗世里说爱恨的人吗?”
阿乜歆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不像:“好吧。”
“那,帝星是什么?”阿乜歆问。
“星算一门等了千年,壮阔山河等了千年,”尉迟醒说,“泱泱众生等了千年的,天下之主。”
阿乜歆愣了一下,然后皱眉:“可是我觉得你好像更适合当皇帝。”
这回轮到尉迟醒愣住了:“啊?你说什么?”
阿乜歆皱着眉,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你看我的脸,就是这样,每个皇帝都是这个表情,像是收不回来外债一样的。”
“没正形。”尉迟醒无奈一笑。
阿乜歆突然瞥到了尉迟醒放在刀架上的寒山尽平:“那把刀!”
“怎么了?”尉迟醒转头看着它,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阿乜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刚刚明明就看到有火焰在刀上烧,还有人在火焰里挣扎,看上去十分难受。
“我好像在刀上看到了震州的雪山。”阿乜歆说。
尉迟醒思考了片刻,站起来去拿过刀,在阿乜歆的面前抽出来:“你再仔细看看?”
阿乜歆盯着寒光粼粼的刀身,盯了许久后终于放弃:“什么都没有,算了,应该是我太惦记震州了。”
尉迟醒也不勉强她,收刀后放在桌上,陪着阿乜歆席地而坐了:“嗯。”
“你累了?”阿乜歆从他身上察觉出来了一点点疲惫的感觉。
“有点。”尉迟醒点点头。
“那你先睡觉吧。”阿乜歆说。
尉迟醒欲言又止:“那你……”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阿乜歆说,“我在这里陪着你。”
“不不、不太好吧?”尉迟醒紧张到口齿不清。
阿乜歆凶巴巴地斜了他一眼:“快去睡觉!”
尉迟醒心理挣扎了许久,但抵不过精神上汹涌的困意,只能上床睡下了。
刚沾到枕头,他的视线就模糊了起来,阿乜歆成了朦胧的剪影,在他步入梦乡的途中越来越远模糊。
阿乜歆看着他睡下,双手伸出来,离火盆越来越近,但她没有感觉到任何温度。
原来你一直这么冷,阿乜歆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节,傍着雪山生长的她都觉得这寒冷过于刺骨。
也不知道尉迟醒是忍受了这么多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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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尉迟醒睡得很安稳,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重担,他再次睁开眼时,日头已经升得很高了。
尉迟醒从床上坐起来,他总觉得鼻边的香气萦绕着,如同阿乜歆刚离开不久一样。
“尉迟醒。”古逐月在门口敲门,“醒醒。”
尉迟醒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鞋也不穿跑到门口,把古逐月拽了进来:“你别乱喊。”
古逐月愣了一会儿,然后意识到了尉迟醒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我是想叫你醒醒,不是想叫你醒醒。”
尉迟醒:……
古逐月又意识到,自己的解释方式不太对:“我的意思是,我是想叫你起床,不是想跟你取个可爱的小字。”
“什么事,”尉迟醒结束了这个没有意义的解释,想让古逐月直接切入正题,“说吧。”
“容虚镜说紫极住在深雾里,”古逐月说,“要我们自己去找。”
“深雾里?”尉迟醒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深雾里。”古逐月肯定地说。
“怎么找,”尉迟醒问,“容先生不跟我们一起?”
“她说她有别的事要做。”古逐月很想直接告诉尉迟醒,容虚镜早就出去了,而不是一觉睡到午饭。
尉迟醒突然发现阿乜歆没在:“阿乜歆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