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过后,陆修没有了初次杀人那么狼狈,只是在床上略微沉思。
陈帮主所说的话,应该是带有威胁的,父亲隐藏的地点不可能暴露。
帮主虽然是他杀的,可是他动手太快,现场又那么的混乱,一些人的记忆肯定出现错乱。
陆修是绝不可能认的,并且,眼下新任帮主又死了。
这三番两次的意外,说不定让整个帮派都不复存在。
事后,陈帮主身死的消息传出。
有人说是被陆修杀死的,也有人说是被手下偷袭致死。
但小道传闻,着实震慑了不少宵小之辈。
陆修也有打算,如果银鱼帮的人和其他地痞流氓再找他麻烦,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他已经不将银鱼帮和这些人放在眼里。
果然,二日内,有两个地痞无赖被他暴打一顿后,陆修不可招惹的形象在整个坊市树立。
乡里乡亲们隐隐猜测,这陆修不恐怕是去学拳了。
大家反正是越来越琢磨不透,只当陆家的祖宗显灵了,陆修开窍了。
接下来,附近几个坊市,两税征收的时间已到。
大梁每年都有两税征收,上半年的叫初税,下半年的叫末税。
末税,最早八月底开始,最晚十一月底结束。
根据各地的情况,也略有不同同,兴群县是鱼米之乡,因为秋收在九月,所以末税定在九月初,这个时间与苏家来收鱼的时间几乎重合。
大梁实行一条鞭法,把各种苛捐杂税折成银子,一个成年渔夫,需要交一两银子,或者交足够的粮食。
交不上来,就要被抓去服徭役。
没错,渔民的收入本来就不稳定,还要在鱼栏和帮派之下的双重压榨生活,最后要过两税这一道鬼门关。
但即使这样,也已经比大梁北方很幸福了,那里的农民即使卖儿卖女,依旧也活不下去。
即使天灾结束,农民也可以回乡,继续借高利贷种粮,但正好遇到末税,官府催缴粮银,为了不被征了摇役,只能继续逃荒。
活不下去,就有起义造反的。
陆修虽然只有十五岁,但那也是妥妥的成年,需要交粮或者是二两银子。
因为他连他爹那份也要交。
陆修想着先将苏家应付过去。
自己有飞叉术驱赶鱼鹰,几个池塘里的赤血鲤数量足够,甚至还稳稳超出。
“明天,苏家就要来收鱼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村头就有人喊道:
“县里苏家来收鱼了,家里养赤血鲤的注意了。”
陆修想着先将苏家应付过去。
并不是说他怕了苏家,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卖还得赔钱。
苏家愿意的话,还能把你告上官府。
通常来说,孙家村是最早的一批来收鱼的,家里养鱼的,都在自家池塘边上忐忑不安的等着苏家。
许多家里就眼巴巴的等着,就等着把鱼一卖,好交两税,买粮食。
就跟农民一样,如果今年鱼养不出来,少了或者是病了死了,这一年就完蛋了。
自家的几个池塘里的赤血鱼都已经成年,活蹦乱跳的,陆修丝毫不慌,稳坐钓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