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吹动边关黄沙更显悲壮,定州苍同城门前,徐天亮和顾毓棠带着一众定州官员前来迎接公子凯旋。
正午艳阳下,远处地平线上逐渐升起宁字军旗,大军凯旋,徐天亮与顾毓棠相视一笑,在得知宁延还活着的消息后,徐天亮激动的彻夜未眠,或许对他们来说,宁延不仅是一州之牧更是西北的脊梁。
看着面前苍同城,宁延沉声感慨,“终于到了!”
“吾等拜见公子!”徐天亮携定州百官齐声参拜。
宁延下马扶起徐天亮和顾毓棠,看着下面的大小官员,沉声喊道,“诸位请起,这段时间辛苦诸位了。”
徐天亮看着宁延平安无事的站在自己面前,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死。”
宁延转头笑道,“要我死的人,还没出生呢!”
徐天亮摇头苦笑,说不出的感慨!
众人来到苍同城府衙,将陈令枢简单的介绍一番后,宁延便和徐天亮说起来这段时间的定州变化,按照宁延的计划,徐天亮将定州财政的一半都倾斜在了军事上,其重点更是在林北阳的安远军镇。
半年多来,在林北阳和吕翊的训练下,安远军镇的骑兵正飞速发展,其速度要比宁延预计的要快得多。
此夜,宁延,徐天亮,顾毓棠,陈令枢四人齐聚一堂,彻夜长谈,直至次日清晨也不觉疲惫。
最终,一份关于定州军政的未来蓝图呈现在了宁延的案几上,军政分离,财政分离,徐天亮主管政事,顾毓棠主管财税,宁延与陈令枢主管军事,三位一体;在没有战事的情况下,五年后的定州要成为西北第一州,十年后定州要有媲美荆州的实力!
。。。
秋日早晨的太阳还算和煦,白衫男子来到天师府外,望着这个曾经被自己羞辱过的八方武门,心中感慨万千,昔日恩怨,或许就在今日做个了结了。
老天师的房内,宁延与老天师对坐两边,宁延冲着老天师陆平远拱了拱手,“老天师,宁延为当年之事向您请罪。”
“宁州牧,年少轻狂之时总会做出冲动之事,不然为何叫做少年郎。”老天师面不改色的说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想你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宁延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我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无关年庚,即便是今天的我也还是会在那么做。”
“哦?”老天师眉心微微皱起,“为了你口中的朝廷威信?”
“是百姓心中的希望,对国家,百姓不能失望,失望了,那这个国家也就没有希望了。”宁延喝着茶水徐徐说道,“当年的我也不是因为少年心气而怒闯天师府,而是因为保存这份希望,事实上,我做对了。”
“哈哈哈。”老天师捋着胡须淡然一笑,“既然你做对了,那何必来此道歉,若是为了报恩,那大可不必,老夫去土龙山救你也是为了百姓。”
望着老天师那张淡定自若的脸庞,宁延举杯说道,“我宁延与天师府之间恩怨不止如此,为国,我宁延绝不会来此,但为私,我确实该来!十年前,有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死在你们天师府手中,那时候的我发誓要灭敌天师府,现在再看,其实我们都不过是政治权力的牺牲品,但当政治博弈消失之后,那剩下的就是单纯的为国为民。”
“你是为对我天师府的曲解而道歉的。”老天师也是听出了宁延话里话外的意思,神情略带欣慰的说道。
宁延以茶代酒一饮而尽,“老天师,定州百姓离不开您。”
老天师陆平远同样感慨道,“是离不开你啊。”
第二天,定州牧前往天师府焚香祭拜的消息就传遍了定州,本来已经无人问津的天师府又重新焕发了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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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蛮王庭。
风沙中,铺天盖地的黑纱让整座北蛮皇宫充斥着悲伤的压抑气息。
北蛮大汗耶律容光的灵柩前,一众北蛮贵族正在大声哀嚎,作为即将继位的新一任大汗耶律原肃穆的站在一旁,在他身后是穿着一袭黑衣的耶律长齐。
一位头发花白的北蛮老人撑着牛角拐杖站起来,年过百岁的他即便站着也已经直不起腰来,老人脸上挂满了泪痕,“太子殿下,大汗他不是病死的,他是被气死的,是被那慕容灼灼活生生气死的,若是不让慕容灼灼谢罪,大汗他即便见了真灵,灵魂也得不到安息。”
此时的慕容灼灼就站在左侧,一身黑衣丧服的他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大汗的灵柩,面对老王爷的突然发难一言不发。
“老王爷言过其实了吧!”慕容灼灼不说话,不代表没人站出来;这不,旁边站着的董长陵当即表示不满,起身说道,“此次兵败,慕容将军自是有过,但将前线兵败与大汗病逝扯上关系,是否有些过于牵强了;难道前线打赢了,大汗就能起死回生吗?兵败追究责任是没错,可若是借题发挥,那就太对不起大汗了。”
“董长陵!”老王爷怒气冲冲的指着董长陵说道,“此次兵败,你董长陵也是难辞其咎!”
“战场之过,我自会请罪,老王爷放心就是。”董长陵气冲冲的说道。
被顶撞的老王爷指着董长陵气的浑身颤抖,将目光放在太子耶律原身上,老王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太子,你看看,你看看啊!大汗尸骨未寒,董长陵就对我们如此无礼,这日后的汗国还有我们这些老骨头的安身之处吗?”
董长陵无语的背过身去,耶律原揉了揉眉头,起身说道,“王叔言重了,这汗国岂会没有王叔立身之地?父汗病逝,您着急,董大人也着急,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耶律原的话似乎并没有让老王爷满意,只见老王爷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冲着故去大汗的灵柩嚎啕大哭,“大汗啊,您看看现在的汗国成什么样了啊,您稍等片刻,我这老骨头这就来陪您!”
说罢就要一头撞向耶律容光的灵柩,旁边的贵族赶紧拦住,越是拦着老王爷,老王爷反倒越发想要以死明志;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老王爷是在耶律原面前演戏,耶律原也清楚这一点,但是今天是父汗出殡的日子,他也不好在这里说什么,对于这个王公贵族,只能暂时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