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闺女,你平白无故这么说,只说看见了,却拿不出证据来,大家都不会信你的。”二太太劝道。
“三姐姐,我觉得,我觉得二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吧。”秦韵言小声补充。
“知人知面难知心!”
秦蕙言恨恨的叫道:“那个死丫头,就是个扫把星!当初如果不是她爹娘,不是因为她回秦家,祖父能那么快就重病去世吗?”
“老爷子得病,唉,也是各自的命,谁能想到一向身体那么好的老爷子就这么匆匆去了!妙丫头……”
二太太摇头唏嘘。
“妙丫头其实人也不坏,是个好孩子,还是她娘太不懂事。既然她都要回来,真希望她嫁给明哥儿之后,一切都能好起来。”
说完双手合十,念了句佛。
嫁给表哥,凭什么这个扫把星就能嫁给表哥?
分明是她害死的祖父!
秦蕙言恨恨的想。
秦韵言飞快的逡巡了一眼秦蕙言,拖着声音说道:“是啊,表哥自小就疼二姐姐……”
秦蕙言气的嘴巴直哆嗦,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她霍然从炕上跳下来,闷闷地说:“母亲,妹妹,我忽然觉得不舒服,先走了。”
…………
汤婆子因为秦妙言一番话被观主遣送回了家筹钱,又兼秦妙言用凳子砸人那一幕太过骇人,因此秦妙言进厨房的时候,原先最爱凑热闹的婆子们早就跑的没了人影。
她乐的清净,将剩下的两块桃花烧放在灶上热了热,才拿给师傅吃。
虽然师傅已经猜到了她的处境,但是,如今师傅这个身子,她还是不想要她操心太多。
玄朴吃了两块桃花烧,赞不绝口:“味道不错,你可是吃了?”
秦妙言笑着说:“吃过了。不过不多,是花厨娘的媳妇过意不去将剩下的几块都给了我,待明日我再亲手做给师傅吃好不好?”
玄朴鼻子一酸,她轻轻颔首:“好徒儿,你真是长大了。”
秦妙言心里暖乎乎的,总之回到了师傅身边,不管还能相处多久,有一天,她就安心一天。
她伸手在窗边摆上一个古朴的陶罐,插上新摘来的五色碧桃和花圃边捡的枯木,细心的打理着。
玄朴看着她专注的眼神,那仿若是随手安置的枯木,在她纤纤素手的侍弄下活泼可爱起来。
原本两不相搭的碧桃和枯木好似长到了一起。
“不曾想你私下里还钻研过这个东西?”玄朴声音里有惊讶,也有感叹。
莫非自己的徒儿真是一夜长大了,不仅医术突飞猛涨,就连瓶花也做的如此鲜活?
秦妙言把陶罐轻轻推到了余晖下,看着它在窗沿上投下的细长剪影,弯唇一笑:“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师傅看着开心就好。”
在从前,师傅闲来无事之时便会教她如何摆插瓶花,可那时的她心性未定,怎么能插的出来屈曲斜袅、不落窠臼的瓶花?
后来,傅家那冗长的十年,简直变成了她的一个噩梦,午夜梦回,她常常是哭的肝肠寸断。
可她不愿意告诉茯苓,要她分享自己的苦痛,便只能在静谧寂寞的深夜,独自一人枯对着窗边随手捡来的枝枝桠桠,想起师傅对她的那些悉心的教导,无言的流泪。
她终于悟了,无论是瓶花,还是医术,都是师傅赐予她。
所以今生今世,她一定要为师傅尽这最后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