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秦府这般的商户,府中得力的老人和丫头一年最多也就三两银子。
譬如老太太跟前的大丫头青黛,一年就是三两银子。
茯苓这么说,纯粹是忍不了秦蕙言那般炫耀的姿态,好像她多么高高在上似的。
“喂,你什么意思!”秦蕙言没听清楚,总之从这死丫头嘴里就吐不出好话。
茯苓见无人管她,顿时胆肥了起来,飞快说道:“奴婢说三姑娘你显摆,十两银子就拿出来卖弄!”
“你!”秦蕙言气结,“十两怎么了,十两就不是钱了!我还有二十两的镯子,你家主子也配吗!”
“我家姑娘现在没有,可不代表以后没有,她以后不仅会有,还会穿绯着紫,做诰命夫人呢!”茯苓立刻反唇相讥,直把秦蕙言气的跺脚。
“你这个死丫头!你可真明白,你家姑娘能不能穿绯着紫我不知,你也要活到那个时候,有命跟着她享才好!”
秦蕙言就不信,茯苓这丫头的倔脾气,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她就是要咒她,死不了也要咒死她!
“这就不用三姑娘操心了,奴婢要是死了,自会有姑娘给奴婢收尸,三姑娘要想凑个份子钱,可别拿十两银子来。”
茯苓用颇为不屑的眼光扫了秦蕙言一眼,慢悠悠的吐字:“那奴婢可瞧不上。”
“死丫头,气死我我了!气死我了!”秦蕙言说不过茯苓,气的歪在芳蕊的怀里哼哼。
芳蕊给她顺着气,一边斥道:“茯苓,你身为一个丫头,怎么如此说主子呢,我家姑娘又没招你惹你!”
“咱俩也彼此彼此嘛!”茯苓不甘示弱地应一句。
芳蕊也气红了眼,动手抹眼泪,“二姑娘的丫头可真厉害,说话做事比起老太太身边的姐姐们都不遑多让!”
“过奖过奖。”茯苓继续吊儿郎当的回敬。
“大姐姐!你看她,太过分了!”秦蕙言用手咚咚的拍着车壁,表示自己十分不满。
秦妙言这个小贱人不理会她也就算了,竟然还纵容自己的丫头来嘲讽她,这口恶气她怎么能咽的下去!
秦敬言实际一直在憋着笑,好久都没看到蕙言吃瘪的样子了。
在家里大家怜她没有生母,便是骄纵着也对她客客气气的,这丫头如今不知天高地厚,要她碰个壁那也是便宜了。
当下她咳嗽一声,对着秦妙言沉声道:“妙言,还不管管茯苓!”
秦妙言便郑重的施礼,“我给妹妹赔罪了,是我没管教好茯苓,回去一定好好收拾她。”
“你,你知道就好!”秦蕙言说的有些犹疑,她不太相信秦妙言能这么甘心便低头。
好在目的地很快便到了,也没给她再质疑的机会。
秦妙言由茯苓搀扶着下车,看见茯苓一副憋笑很难受的样子,忍不住轻轻捏了她的手。
茯苓笑的顿时更欢。
秦蕙言警惕的上下打量茯苓,也没注意到了什么地方。
人来人往的街道,久违的喧闹声,烫金的三字“回春堂”端正于牌匾上,迎面而来是熟悉的药香。
秦妙言抬头凝视着上首那三个遒劲有力的字,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