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子上的小倌儿咿呀,她看的痴迷……
那小倌儿好唱一曲霍小玉,曲词宛转间却尽是悲凉。
曾记得定情私语话衷肠,
一些儿瞒不得雪衣娘,
又谁知海誓山盟都是谎,
你弃旧恋新抛得奴孤苦凄凉。
旧日恩情你全不想……
可惜啊,表哥,那全都是当年的你。
今生今世,我早已看透。
“姑娘,你怎么了?”孔嬷嬷见秦妙言神色有异,忍不住问了一句。
“用晚食吧。”秦妙言扔下手中的医,淡淡道。
用过晚食,秦妙言为自己扎了一次针。身子有些酸胀,她侧依在罗汉床上,细细的盘算着退婚一事。
须臾,门被推开。
孔嬷嬷垂首轻声道:“姑娘,是四姑娘请您去喝茶。”
鸣玉斋中,秦韵言正懒懒的斜倚在窗边,直到丫头来报,说是二姑娘来了。
“二姐姐来了!”秦韵言忙起来,热络的揽上秦妙言的胳膊,“这几日闲的无聊,倒是有许久没见过二姐姐了。”
两人坐下,芳钏为秦妙言斟茶,秦韵言笑着说:“妹妹思量着这会儿姐姐还未睡,才大胆央求姐姐过来的,姐姐不会生气吧?”
“不会。”秦妙言答道。
橘黄色的灯落在她的脸上,映出几分如玉般的莹白。
秦韵言心中嫉恨的发狂,怎么不过短短几日,秦妙言那活脱的痨病鬼相便丝毫不见?
面上却不显,继续寒暄了好几句,才笑吟吟道:“我见姐姐面色好,可见是身子恢复的不错。”
秦妙言微微一笑,当做是回应。
不过她素来性子沉闷,是以秦韵言也未多做怀疑……其实秦妙言根本就是懒得理她。
“……姐姐肌肤保养的如此好,不知可是有什么药方,能否也给妹妹配一个方子来用?”秦妙言无所事事的将心里的计谋过了好几遍,才听秦韵言道出这次请她来喝茶的目的。
秦韵言心里有些紧张,要是以前,她笃定秦妙言会一口同意,还会巴巴给她亲自送过来。
可一别四年,秦韵言总觉得这次归家的秦妙言和之前大不相同了,便是和她独自一室相处,她竟都会有莫名心慌的感觉。
“妹妹的消息可真灵通。”
秦妙言的嗓音很悦耳,低柔中带着几分独特的淳厚,若是只听她说话,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她是个温柔沉静的姑娘。
然而不知为何,秦韵言却从这句话中听出来几分……讽刺?
“二姐姐……”秦韵言暗地里狠狠掐了自己大腿肉一把,只等秦妙言望过来便恰到好处的盈满泪水,“二姐姐是不是……”
是不是不高兴了?
“那我便为妹妹配一个方子,待做好了,还请妹妹遣人来取,可好?”秦妙言仿佛没在意秦韵言说了什么,低首端起眼前的粉彩茶盏。
她轻轻一吹,眼前顿时雾气氤氲,根本便没有瞧见她那眸中含泪的娇弱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