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言冲她摇头,示意不必,她在道观这些年,穿衣什么的都是自己来的,平时也不会指使茯苓,因此这些事做的极顺手。
芳霞怔了怔。
怎么连着衣都不要她伺候?
秦妙言走至衣槅前,望她一眼,“你去和芳梅一起端来朝食吧。”
语气柔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芳霞心下松了松,将衣服搭在衣槅上,转身离去。
秦韵言来漱玉斋,正见到秦妙言用完朝食。
她欣喜的叫了一声:“二姐姐!”
秦妙言抬起头来,以往苍白的面色上似是还有了几分莹白的光华。
略短的鹅蛋脸上时两道如远山般细长清秀的黛眉,左眼角下一个小痣,为她典雅的容颜增添了几分风流袅娜。
“四妹妹来了。”秦妙言呡唇冲她一笑,不出意料,她从掩饰很快的秦韵言眼中看到了几分嫌恶和嫉妒。
秦韵言很快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亲热的坐下挽住秦妙言的小臂,笑道:“姐姐起的这么早,是去看祖母的吧?我们姐妹一起去可好?”
“好。”秦妙言笑了笑。
姐妹情深,她又不是不会,只是很奇怪,秦韵言小小年纪便会如此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与她相比,秦蕙言简直就是望尘莫及。
这几日回温,倒没那么冷了,茯苓便只为秦韵言套上了一件藕荷色缠枝莲花比甲,领着几个丫头,几人往秦老太太的兰院走去。
“二姐姐今日这件衣服很是好看……”一路上,秦妙言基本都没怎么动口,秦韵言絮叨个不停。
不过絮叨归絮叨,她很注意秦妙言的表情,见她面上始终挂着柔和的笑意,这才说道:“我和二姐姐说句真心实意的话,二姐姐可不要生气。”
“四妹妹无妨。”秦妙言颔首。
秦韵言一双小鹿般的双眼立时有了隐隐的泪光。
“二姐姐,三姐姐是我的亲姐姐,有些话我却不得不替她来说,她性子向来直,有时候话重了,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二姐姐莫要往心里去……”
“那三姐姐说表哥未曾登门之事,我看也是误会。”
“三姐姐一直和表哥亲善,平日也时常去姑母家去玩,和他说几句有口无心的话,也不过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
亲善,平时也时常去姨妈家里玩……秦妙言斜了眼正说至动情处的秦韵言。
秦蕙言生母去的早,比秦妙言小了也只有五个月而已,她如今也十四了,避嫌也到了年纪,却在明知姐姐和她们的表哥有婚约的前提下,还一直往那个人家家里钻。
这其中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二姐姐都知道,表哥那么忙,怎么会那些话放在心上?一定是近来忙,才无暇来看姐姐的,我们都是姐妹,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
秦韵言说着说着,有些纳闷于秦妙言的缄默,不禁去看她,却正对上秦妙言一双如琉璃般剔透的眸子,那双眸子,使她蓦然有种心中所想皆被看穿的不适感。
“阿韵!”
就在秦韵言怔怔望着秦妙言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秦蕙言的声音。
秦韵言这才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