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看着秦妙言,眉毛一拧,“你什么意思?”
秦妙言起身正色道:“妙言打听过,观中厨娘的月钱一月只有三百钱,人人皆知,汤婆子的丈夫是闲客,一月约四百钱,如此一月不过七百,可她头上的那支银簪子,恐怕就要三两吧。”
秦妙言话音刚落,汤婆子就感觉到每个人都盯着她的脑袋看,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
她忙缩着脖子叫道:“镀银的……镀的……”
秦妙言话说的慢吞吞,手却迅速的从汤婆子发髻上抽走那支银簪,汤婆子嗷嗷的想去抢回来,一个没注意被茯苓一脚踹翻在地上。
“管她真的假的,看一看不就知道了!”茯苓大声说道。
素真小跑着将秦妙言手中的簪子递到玄简手里,玄简和大太太仔细的看。
大太太当然认得出来这是实的还是镀的。
当初妙言就是因为身子不好,算命的先生说送到道观里将养有益于身子恢复,因此他们才商量着把妙言送到了附近的广济道观。
她记得,送来的时候妙言一张脸白的像是死人色,现在依旧是死人色……
她每月按老爷的吩咐往广济道观送二两银子和鸡鸭鱼肉等蔬果,一两算是香火钱,一两是给妙言做衣服的,还不算敬言逢年过节偷偷给这妙言的体己。
不管怎么养都不可能养成这个鬼样子!
而这汤婆子,家里穷成这样都敢带足银簪子,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钱从哪里来的!
总之她是越看脸色越难看,想对着玄简发个脾气表示不满,可转头一想,人家先承认错误了,更何况她也不知道……
可这事,怎能如此善罢甘休!
妙言怎么说也是他们秦家的骨血,就算老太爷早就声明断了和她娘的关系,可妙言那也是老太爷亲口改的姓氏名字,是实打实的秦家女儿,怎么能由得外人欺辱!
秦家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大太太猛然一拍桌子,震的发髻上的玉燕银步摇叮当响,“你这奸婆,无耻之极!赔钱!赔钱!把家搬空了也得把偷摸走的钱给我凑齐了!”
玄简一颗跳的天上地下的心也总算是落了地,不送衙门就行……汤婆子则是白眼儿一翻晕了过去,茯苓笑的喜气洋洋,对着秦妙言眨了眨眼。
秦妙言看着茯苓脑袋上还顶着一个包,口袋里鼓囊囊的那块馒头,心不由地一软,对她微微一笑。
大太太一番话说完,已经有些气喘了,赵嬷嬷给她顺着气的同时,她很是不耐烦的摆手:“拖下去拖下去。”
门外,三姑娘和四姑娘正赶上汤婆子被拖出去。
“大伯娘,观主!”她们先是疑惑的对视一眼,旋即走进来施礼。
“哎呦!二位姑娘出落得可真是可俊俏!”玄简笑道。
生的高挑一点的,瓜子脸杏眼,披着一件红绫袄青缎掐牙披风,名为蕙言。
年龄尚小,披一件云丝软毛织锦披风,看上去小家碧玉般怯怯惹人爱怜的,名为韵言。
秦妙言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二人,都是二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