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常儿听他这么一问,倏忽一笑。
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长:“你在试探我?”
张子骞忙道不是,并又做了一番解释。
云常儿死死地盯着他,那本该时时平静的眸子,竟然在他解释的短短时间内,多次出现波动,似怒似猜忌似防范似伪装。
张子骞实在震惊:这哪里还是那个向来冷静的门主?
而待到张子骞硬着头皮,再三强调自己一番赤诚、绝无异心后,她还又盯了他许久,一直到他险些扛不住,她才长叹一口气,将手放到桌面:“既然你能拿你的身家性命做担保,我姑且相信你一次。”
“事实上,我也想知道,我如今的情况究竟怎么一回事。你既然有过成功的经历,那么,便让你再为我检测一番,看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张子骞见状又是一惊:“这……属下不敢。”
云常儿无奈:“有何不敢?”
张子骞道:“难道门主的魔功如何,门主自己不知道?”
云常儿更是无奈:“很奇怪对么?”
“可我真的不明白,以我今日表现,你应该能够看出,我已经没有魔功。
而事实上,我早在封印之时,一身魔功便为抵抗神龙及突破封印,消耗得所剩无几。后来重回凡界,我也深知这功力、这气息,必将为我招来无尽祸端,我便干脆废了这一身功体,打算重修仙术。
我原以为,魔功不再,我的身躯,便能重新接纳灵气。
不料我散尽一身修为,得来的,却是今日之果。如今我不仅无法稳定吸纳灵气,还无法依靠曾经的魔功自保,并且为了活命,我不得不以这副模样、这等身份,加入凡界的宗门。
想我堂堂一门之主、曾经的仙界第一人,却沦落为这般田地。你觉得我若有哪怕一丝头绪,会白费时间在此糊弄你、与你周旋么?”
张子骞听她这么一说,总感觉好似是这么个道理。
想他当年所熟知的云门门主,可是十分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的一人。若她真有那个能力,她确实不会将时间与精力,花费在闲杂人等身上。
张子骞不由多看她两眼,见她确实满目哀伤,语气听着轻浅随意,却又暗含着明显的失落与痛苦,他更茫然了:这模样,真不似有假。
但他狐疑之余,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担心背后有诈。
他忙道:“门主莫要戏弄属下,以门主能为,怎可能沦落到此等田地?”
云常儿冷笑一声:“能为?”
“……呵。”
她忽而侧身,靠近桌子,拉近与张子骞的距离。
面上挂着一个诡异的笑容,深深地看进张子骞的眼眸之中,意味深长道:“你对‘有能为’一词,标准还真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