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明姝出声。
沐清晚点头,两人才出了门。一面走,沐清晚忽然出声道:“令令,方才地上的豆子,你哪来的?”
明姝没有说话。
她也只好摇摇头,继续道:“这些东西,学了自然是有好处的。”顿了顿,“但也要守得住本心。”
本心?明姝觉得自己怪守得住本心的。
前世那样被身边这些人欺辱,她如今也不愿像个斗鸡眼似的斗回去。于是笑笑,“你还不知道我?”
沐清晚向来眉眼清冷,此时也弯着唇角笑了笑,温和地“嗯”了一声,这才进了马车。
明姝转回来,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一个人顺着屋檐往回走,木屐敲在木板长,声调清越。廊外设着水车,勾起扰扰水雾,飘渺迷蒙。
却见刘秉已经下来了,正站在花藤下。他背着手,目光却是空荡荡的,显然是在等她。
明姝走过去,轻声道:“子章哥哥,这世上若有十分把握的事情,也不会有遗憾。”
他转过身来,漂亮的眉眼逆着晨光,昳丽至极。少年人单单是挑了挑眉角,也显得轻狂恣意。
“我会在路上,便叫人假扮嬿嬿,假的嬿嬿随我去西北。”他顿了顿,笑起来,“她不会出事。”
明姝松了口气。
“即便匈奴投降,也请子章哥哥揽住伯父,切不可开城门。”
前世这年冬至明年春,匈奴窃取大齐军务,假称投降,在缴纳的银两财物中掺了炸药,更藏了不少细作。甫一如雁门,便将大齐打了个措手不及。
边疆十二关,不过几月,匈奴人势如破竹地攻破。
随后直取京都,围攻京都三月。
这三月里,易子而食处处可见。至于瘟疫,更是夺走大半人的性命。
他眸子沉沉地看明姝,带点探究的样子。随即笑开了,道:“令令,你和旁人有点不一样。”
寻常小娘子,便是知道这些,也是该想着护住自己吧。
何况明姝什么倚仗都没有,是真正的,几乎自身难保。
她肯定和旁人不一样啊,明姝想。
“这也没办法,身为大齐子民,自然希望伯父和子章哥哥能护大齐边关和平。我们这些贵女,才好在京都养尊处优啊。”
刘秉垂眼看着小姑娘笑得乖软。
就是和嬿嬿不一样,也说不出来是哪里。
叫人心里痒痒的。
他抬手揉了揉明姝的头,放柔了语气道:“刘家儿郎,生来便是要在疆场上建功立业的。又我和父亲在,你和嬿嬿,和大齐所有的女孩儿,都能平安喜乐。”
明姝仰脸看着他。
这样坦坦荡荡的儿郎,铁骨铮铮,又热血满腔,合该要青史留名的。若是没有镇国公被奸人害死,嬿嬿为匈奴人所杀,他也该一辈子如此吧。
“子章哥哥,我信你。”
刘秉笑起来,忽然觉得明姝被关在高门大户里,有点可惜。
“先前的毒,是谁教你下的?”他的神色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