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言仔细看了菘蓝的脸,黯淡无光,面如金纸,还有些斑点沉淀。
不过若细看,虽不如青黛那般俏丽,却也是个小家碧玉。
只是她似乎病的有些久了,对自己的容颜很是自卑,始终不肯抬眼直视着秦妙言,通常是秦妙言问一句,她怯怯的答一句,底气不足。
“孙大夫之前开过一味‘资生汤’,说妹妹这是劳瘵,连着喝了一个月,身子果然好了许多。”
“当时便以为这病算是好了,谁知不过三个月,竟又复发,孙大夫给开了药,如今喝了有三个月,不仅不见好转,带下却又增多。”
青黛顿了顿,又叹道:“孙大夫也没什么法子,他说这病,只能慢慢调理。”
回春堂治妇科病最好的,应当是孙大夫,秦妙言前世听过他的名声,不过再厉害的大夫,也不一定样样精通,因此秦妙言并未因此看轻了孙大夫。
相反,能在秦家最艰难的时候留在回春堂,在操守和人品上应当是没问题的。
秦妙言问了诸多,最终替菘蓝把脉。
空气中流淌着寂静,菘蓝垂眸看着面前这双修长的玉手,忍不住多看秦妙言几眼。
她可比自己还小呢……自己的病,连孙大夫都不能完全治好。
“之前孙大夫开的药方,有带过来吗?”秦妙言问道。
青黛立时送袖中拿出两份药方递给秦妙言。
秦妙言飞快的扫了几眼,“笔墨。”
孔嬷嬷很快捧来了笔墨,秦妙言判断这病还是劳瘵。
劳瘵,又名痨瘵。
从前秦妙言在南地治过一名妇人,现下来看来菘蓝的病因和那妇人是一样的。
先天身子羸弱,又大小病不断,病后调理失常,这也是她患此病的主要原因,
孙大夫的方子固然有效,可之前的药通血之际却伤了菘蓝本就虚弱的身子,这才使菘蓝的病反复,以至于之后孙大夫减了药量,却仍不见效。
青黛见秦妙言只略一思索,笔走龙蛇,很快一张药方便成型了,忍不住咋舌。
“这……这样就好了?”
“先这样吃着试试,”秦妙言说道:“煎服,一日三次,六日后改作两次,早晚一剂,先喝一个月,一个月后若无葵水再来找我。”
“就这么简单呀!”虽然不过是短短半个时辰的时辰的相处,菘蓝见秦妙言言语间无骄矜之态,又和蔼可亲,不由也放开了些。
药方上的药都是很常见的,甚至和孙大夫的药方有重合。
“我的脸,不用特别的医治么?”菘蓝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暗淡的面颊。
“菘蓝姐姐的病,其实只有劳瘵一种,因此伤了元气,脾胃失健运,心神不安宁,自然面色无华。”秦妙言解释道。
不过小姑娘自然是爱美的,因此秦妙言又单独为她开了一贴养颜膏涂面。
菘蓝这才心情愉悦了不少,跟着青黛向秦妙言道谢后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