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一字一句犹如一把刺刀扎进了沈知意猜测心里,跟她之前担心的一样,这个女人果然跟魏明勋有关系,只是
“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要害我长兄,害我长兄英名扫地,害我长兄性命?”知意实在想不通魏明勋为什么要这般做?只是想到长兄的形如枯槁的模样,她心下就难过到不能自已。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一颗棋子,他们怎么会将他们的计划告诉我。但是我和他们接触了几次后,我发现,国主对你们大梁王室,尤其是你们这一脉,尤其憎恨,更是将你们的喜好莫得一清二楚,他见我第一面就说过,太子殿下绝对会喜欢我”
闻言,沈知意微怔,瞧着一脸绝望的女人问道:“这些话,您跟王后说了吗?”
“没有,她们什么都不想问,只想折磨我。”说完,刚刚还无神的双眼,复而又坚定地说道:“太子殿下若是撑不住走了,劳烦派人来告知我一声,我也没必要继续苟活于世了。
只是娘娘,能不能请求你,死后将我的尸骨烧掉,然后骨灰撒在太子殿下的坟前。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他。”
沈知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这女人后悔了,可是那又怎样,长兄如今的样子毕竟是被她害的,她接近长兄本就是为了趁机加害长兄,也许在后来两人的相处中,她爱上了长兄,或者说对长兄有愧,但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沈知意淡淡地说道:“长兄去了之后是要入皇陵的。”说完也不管那失声痛哭的女子,转身在双儿的搀扶下向地牢外走去。
刚走出地牢,便瞧见长姐拨给自己的两个嬷嬷在门口等着自己,一脸的焦急与担忧。
见沈知意和双儿出来,赶紧迎上去行礼,看到沈知意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然后说道:“二公主,这种地方以后可不能再来了,奴婢们都听说了太子殿下的事情,已经让人去禀告赵大人了,赵大人现下已经飞鸽传了国主,咱们现在就等国主的安排。”
没过几天,便有宫人进来禀报赵如海求见。因着沈知意还没有正式被册封,两人便都各自见了礼。
赵如海稍顿便说道:“微臣前几日将太子殿下的事情告知了国主,国主今日传话来,国主担心这其中会生出事端,命我再接您的队伍到了后,立即禀明大梁国主,提前直接启程回大晟。”
沈知意昨日刚刚去探望过长兄,瞧着长兄的情况是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道长兄能撑到自己离开的那一日,而且现在和父王母后谈论她的婚事,她着实开不了那个口。
“赵大人,劳烦你再跟国主修一封信,现下我长兄的情况不明,请您告诉国主,就说我说的,万望他不要低调行事。”
赵如海闻言,知道沈知意是个识分寸的,躬身说道:“公主放心,微臣这就回去给国主送信。”
沈知意沉沉地应了一声,想起在地牢时那女子说的话,心里一直仿佛被一块重重的石头压着。
一直到后来的几日,沈知意还是不明白魏明勋为什么会在那么久之前就会谋划着害死长兄。
那时候大晟和大梁还未曾结盟攻打大祈,而且是这么下作的方式,不仅要了长兄的命,还毁了长兄的英名,大梁王室的脸面。
后来的一段日子,整个大梁王宫都被一片愁云笼罩着,人人皆是一副担忧的模样。虽然斩杀了不少人,但是大梁的太子殿下感染花柳病的消息还是传遍了华夏大陆的角角落落。
沈牧丞遍寻名医,每天都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大夫涌入太子府,可是每个大夫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了摇头摆手的份。
大梁王后日日夜夜都守在太子府,这几日竟仿佛老了十几岁。看着刚刚进去的大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走了出来,急忙上前问道:“如何?”
“回禀王后,太子殿下这病恕老朽无能为力,还请另请高明。”花白胡子的老者说道。
这位老者人送外号“神手鬼医”,是当今世上医术最高明的人,现下他都束手无策,那谁还能有办法。
想到自己的孩儿命不久矣,大梁王后忍不住失声痛哭:“天杀的,这毒性怎一下就发作的这般快?”
这几日沈知章身上的病症发作的更快了,人也更加虚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身上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即使开着窗户,熏着香,也遮不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的那一抹腐烂的味道。
沈牧丞这几日觉得自己的脑子快炸了,自己一直以来最器重的儿子突然就这么倒下了,还得了这种见不得人的病。大梁后继无人就够让他烦恼的了,可是发妻和儿媳整日在自己耳边哭来哭去,直哭得她脑仁疼。
“国主,二公主和茹嫔娘娘来看望太子殿下了。”倏忽,内侍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室的悲哀。
沈牧丞闻言,便瞧见沈知意搀扶着自己的生母走了进来,二人徐徐走至他近前,恭敬地下跪行礼:“国主(父王)。”
看着眼前的茹嫔,眉眼之间还能瞧出年轻时的姿色,年轻时的他是极美的,自己也宠幸过她一段时间,这是后宫里,最不缺的便是美女,后来他便将她忘掉了,连她生的女儿自己也关心的太少。
知意继承了他和茹嫔样貌上的所有优点,比年轻时的茹嫔还要美上几分,怪不得傅伯韬会如此看重她。
走过去亲自将茹嫔扶起,温柔地说道:“茹儿,你和知意怎么过来了。”
知意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父王这么唤自己的母妃,心底里也只感叹一声世事无常罢了。
沈知意轻轻地清了清嗓子才恭敬地说道:“父王,能否借一步说话,女儿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想向您请教一下。”
沈牧丞瞧着前厅里陆陆续续出入的大臣和宫人,便带着知意走到院子里的一处角落里方才停下,转身问道:“说吧。”
若放在以前,沈牧丞在这种时候是觉得不对好言好语对沈知意说话的,但如今因着傅伯韬,他对自己的这个二女儿也生出了父亲以外的几分尊重。
沈知意顿了顿还是把自己的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父王,大梁曾经可曾得罪过大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