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关系重大,虽说之前孟舒也有过怀疑,甚至当时花了不少钱财,就为了见牢里的父母一面。
可见到之后,父母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她这才停止怀疑与调查的。
现在再看孟老夫人这样,根本不像莫名揣测,更像是有什么证据。
思虑再三,她松开孟老夫人的手,转身对常婆婆道:“常婆婆,这是江南的谢小侯爷,入我宅门乃是贵客,还得麻烦您收拾一间房间,让小侯爷好好休息,祖母这边有我照顾。”
常婆婆跟在孟老夫人身边多年,最是懂得察言观色,点头之后便指引着谢景初往外走。
谢景初也不傻,自是明白她们要说的他不便听,也就没有多言,直接出去了。
等确定谢景初离开后,孟舒关紧房门,又将门栓挂上,这才再次俯身到床边。
“祖母,您为何那样说?”她声音压的很低,“当年孟家遭遇劫数,并非孙女有意隐瞒,您年事已高,父亲临去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在事发后孙女也多方查验,还费尽心思的见了父亲最后一面,可父亲对判定之罪供认不讳,不允许孙女再继续纠缠此事,只好好护住孟展和您。”
孟老夫人似乎是见到亲人,心里高兴的紧,人也比刚才多了几分精神,硬要孟舒扶着她坐起来。
孟舒小心翼翼,让孟老夫人靠着她的身子。
“舒儿,你相信你爹的为人吗?”
“相信。”孟舒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为何当时你父亲对此事供认不讳,你便不查了呢?”孟老夫人又问,“祖母清楚,这不是你的性格。”
孟舒抿唇,深深低下了头。
“舒儿,其实当时你是认定自己的怀疑,但也深知,如果不听你父亲的话,孟家仅剩的一老一小也保不全,对吗?”
孟舒无奈开口,“祖母,舒儿虽不知晓这背后究竟牵连着什么,却也清楚,自己的父亲绝对不是那种因钱财就泯灭良心的人,尤其对方还是官家,他更没必要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去冒险,可……”
可后面就像孟老夫人说的一样,她无法保证自己能否查到真相,更无法保证在查到真相之后就能替家人雪冤,甚至她都无法保证,在查这件事的过程中,自己的家人不会受到伤害,乃至搭上性命。
如此甚多的不确定因素,终是让她变得畏首畏尾。
这三年,可以说是苟延残喘了。
她最希望的就是,能快点把孟展赎回来,这样,她就能少一些后顾之忧,继续查清当年之事的真相。
“祖母,今日您突然和我提起这个,是不是您知道些什么?”
孟老夫人叹了一声,“舒儿,若祖母说,祖母也并非今日才知晓,而是一直和你抱有一样的想法,才苟活至今,你会怪祖母吗?”
“怎么会?”孟舒语气坚定,“在我心里,祖母就是孟家的天,只要祖母还在,那孟家这片天就还没塌。所以祖母,您答应舒儿,别离开好吗?我们还要一起等着展儿回来呢。”
孟老夫人笑了笑,“舒儿,你把祖母枕头底下的那个漆木盒子拿来。”
孟舒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将盒子取了出来。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是一支银簪,做工精细,可以看得出来保存的很好。
“舒儿,这簪子祖母自今日起便送给你了,你千万记住,莫丢,也莫要转增他人,像祖母一般,好好保存着,时时刻刻戴着。”
孟老夫人的话忽然变得很有深意,孟舒暗自察觉,欲张口问明缘由。
但这时孟老夫人便又接着道:“舒儿,刚刚你说……那位被常婆婆引出去的小郎君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