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见苏沫浑身晶莹剔透,又兼之一股彻骨寒意向自己袭来,大惊失色,忙运起身法退避。
可明玉功何等强悍?苏沫倾力之下,哪怕她闪躲再迅速,也被波及。
仅仅是手臂上被擦了一下,她便觉一股可怕寒意自手臂之处传来直透人之心底,身体仿佛要凝结成冰一般。
再抬头看苏沫时,只觉这人就宛如被寒雾笼罩着的白冰。
这般变故,大出意料之外,无忧暗道:“不想这苏家姑娘所修武功如此强悍,竟能以后天绝顶的修为发出如此攻击,若不是我及时闪躲,只怕已经殒命。”又想到:“她能如此,无非是仗武功之利,然我已为半步先天,饶她凭借功法能暂时与我相斗,但未触及先天大关内力仍旧有限,时间一久,自然不敌我。”
先天境界可沟通天地,借天地之势,内息无穷无尽,这是后天境界所无法媲美的。而无忧随为踏出最后一步,但其身为半步先天,已具备一些先天宗师的威能。
然而她想不到的是,苏沫的明玉功乃系统所授,已至最高境界,功力不往外挥发而是向内收敛,故而运功下不损耗内力还可以增加功力,达到无止无歇、无穷无尽。
更没想到的是,苏沫体内的真气会形成一股漩涡吸力,无论什么东西触及了,都会如磁石吸铁般被吸过去。与人交手时,功力越用越多,而对方却势必要渐渐减少。
所以在接下来的缠斗中,无忧显得十分吃力,若不是她已为半步先天,内息几乎无穷无尽,只怕必败无疑。
这般变故,苏沫也没想到。
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用明玉功对敌。她知道这门武功厉害,但真没想到这么厉害,若早知道,她早就开始用了。
真不愧是传说中“夺天地之造化,取日月之精华,唯完整版《嫁衣神功》可与之抗衡”的绝世神功。
但这也是无忧忌惮苏臻,未动杀招、尚留余地之故。
又打得片刻,无忧就知今日有苏沫在,若想不动杀招将她拿下是断不能,心中便有计较:“这奇怪武学虽然难缠,但我要胜她也不是不能,只是如此恐怕不能保证不伤她性命...罢了,镇国公不能招惹,今日且放过她们。”
只听得吴娘子、初一齐声大喝,不知何时又攻到了她身前,无忧拂尘一扬,凭一股巧劲将二人往苏沫那头送过去,趁势跳出战圈,说道:
“苏小姐,今日我给苏家面子,就放她们多活几日,再会了!”
这一切只是一瞬间之事,待苏沫接住两人再想追无忧,已来不及。她便收了功力,朝两人笑问道:“没事吧?”
不等吴娘子搭话,初一已蹿到苏沫身前,说道:“苏姐姐,你方才使得是什么功夫,好漂亮、好厉害呀!”
苏沫笑了笑:“小时候一位老者所授,我虽修习多年,却也是第一次施展,没想到有这般威力。”
从在人前施展明玉功的那一刻起,她便想好了回答人家询问的说辞,毕竟...身体上的变化委实不凡了些。
吴娘子望着地面上气息全无的伙计与客人,苦笑着说:“那女魔头武功又精进了,三天前我尚可与她走上几招,今日已是连她随手一挥都接不下了...
今日还好有苏姑娘在,不然我这小店恐怕是无一活口了。”
苏沫和初一二人也有这般体会,她二人亦是高明武者,自然能感觉到,比起那日这无邪仙子的功夫着实精进不少。
另一方面,无忧虽然退走,却并未离开江北镇。
那日她从婉清那得《千蛇相》,自是照着修习。
婉清虽颠倒减替传了她一部假秘籍,但无忧凭内功深厚,修习了月余,竟也有所得,晋入先天也就在这十数天间。
本来她到这个镇子也是经过,原不想开杀戒,谁知那罗峰忒不长眼,那掌柜也忒不识趣,她如不狠狠料理教训,日后传扬出去岂不是威名不复?
又觉得那苏家小姐也不至于一直在此停留,便索性在此等几日,等其走了再动手不迟。
次日一早,吴娘子遣散店内其余伙计,一面发银子一面说道:“昨儿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如今我这地儿朝不保夕,我若留你们便是害你们性命,快快拿了银子回家中收拾细软,远远的离开江北镇,或可逃得性命。”
又见初一自楼上下来,便说道:“初一小兄弟,你姐姐可起了?稍后待苏姑娘醒了,你们也快走吧,我却是不能再拖累你们了。”
初一道:“吴姐姐,昨儿那女魔头才领教了我姐姐的功夫,想这一时不会再来的。纵使她来了,我们三人联手,也足以自保。”
吴娘子道:“苏姑娘的武功厉害,可到底是境界悬殊,那女魔头若不顾一切出手,苏姑娘只怕也挡不住。至于你我,昨儿连人家随手一挥都接不住,有何威力御敌?”
两人说了一阵,也无什么定论,最终皆上楼去,一个收拾细软,一个去唤苏沫。
但初一呼叫苏沫时久无人应,推开房门,人竟已不知去向。两人都担心起来,忙分头寻找。
好一会儿后,吴娘子在一楼后院的水井旁见苏沫躺在地上,嘴角尚有血迹,急忙走进查看,但见人气若游丝、脉搏微弱,再用内力一探,却是五脏六腑都有损伤,不住眼泪就下来了:
“这...这是何人,竟如此歹毒...姑娘若不是为救我,何至于遭此一厄,都是我不好,害了姑娘啊!”
苏沫虽遭重创,但武学功底浑厚,并无性命之忧,此刻听得吴娘子淘淘大哭,从昏迷中转醒,说道:“吴娘子莫哭了,我还活着呢。”
吴娘子转泣而笑,忙唤初一过来,两人合力救治。
待稳住苏沫伤势,三人是相对望仇啊,三人之中唯一能对抗无邪仙子的苏沫身手重伤,若这时候无邪仙子袭来,他们如何挡得住?
初一打破沉寂说道:“姐姐,你怎会躺在那里,还受了如此严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