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接到册封的圣旨时,那心情...简直不要太复杂。
如果不是不能抗旨不遵,这个“宁县主”的名头她才不要。
但饶是如此,她也一连好几天都闷闷不乐,茶饭不思。
苏臻、苏方和唐孟见状都十分担心,隐隐暗示其侍女邀月多多开导。
邀月一问,方知自家小姐不只是因婉清之死而不愉,更因初一突然转变的态度而伤。
因为自被封县主,初一便再也没给过苏沫好脸色,甚至有好几次两人都险些动起手来。
邀月亦心思玲珑之辈,顷刻间便猜得原委,细细劝道:“小姐您这就是自忧了,初一小公子年纪小,一时看不开也是有的,您何必与他计较?”
苏沫一叹:“非是我要多想。”又说:“你不知道,当日陛下册封我的圣旨下来时,初一在一旁看我是怎样的眼神。
仿佛在他眼里,我就是将婉清卖了以求荣耀。此后我本想与他解释,奈何他根本不听...”
邀月道:“小姐您亦是无奈之举,再者说也是婉清姑娘自己的选择,以女又婢看,很不用着急于在一时解释。
当小公子长大些,自会明白的。”
长大了就会自然而然明白么?
苏沫唯有苦笑。
如果真的长大了就能明白,那么上辈子她就不会看到那么多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矛盾。
“只盼那小子能想得明白吧。”苏沫说道。
她倒不是怕那孩子怨恨自己,而是担心因这般事儿导致那孩子误入歧途。
而此时在初一的房间里,唐孟也在和初一说话。
到底他们两算是聊得来,所以唐孟也便想着劝上一劝。
这时候初一已知道唐孟的真实身份,但并不怎么在意对方是皇子,愤愤说道:“唐兄,我知道你的来意,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就不必说了吧?”
唐孟有心将一切和盘托出,但话到了嘴边,又想起此时还不是将一切宣之于众的时候,一旦消息走漏,那婉清的牺牲就白费了,所以按下不发,只道:
“初一兄弟,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是怎样?”初一直接打断他,说道,“婉清姐姐是个好人,也是她的朋友,可她却为了讨好皇帝让自己的朋友去死!”
唐孟便顺着他的思路道:“自古忠义难两全,你如何不肯替苏沫想想?她虽与婉清是朋友,但她首先是大北朝的臣民,是镇国公的嫡女!
有些事情,不是她想不想做的问题,而是别无选择、必须得做!”
说完,又深深瞧了初一一眼,重重道:“初一啊,你以为...这个‘宁县主’的名头苏沫得的开心吗?”
“这...”初一心中大为震动,唐孟的一番话可谓是重重敲打了他一番。
唐孟见他迟疑,忙趁热打铁说:“事情出了以后,沫沫亦想找你解释,可几次三番你都拒绝,甚至差点儿打起来,如今她愈发是整日闷闷不乐、茶饭不思。”而后又狠狠心,说道:
“苏国公最是护短,你若真是厌恶了苏沫,最好即刻便离开,以免之后便走不了了。
若仍当她是姐姐,便去见上一面,有什么话儿都面对面讲清楚了,于你们两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