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听出月落语气不对,吐着信子直起身子盯着苏诃,压迫感十足。
苏诃听月落这么一说,冷汗都留下来了。
他被软软盯着不敢动弹,弱弱开口:“没这么严重吧,你不是让大白蛇看守玉米地了吗,山上的动物应该都不敢去搞破坏。”
这个月落没否认:“但你们把后山承包给我的时候,可不知道它会出现帮我看守玉米地。”
“这个……”豆大的汗水自苏诃的额头上滚落下来,“我帮你跟上级反馈一下。”
月落没有说话,她静静看着苏诃。
苏诃见月落没有反对,赶紧拿出手机跟领导反馈情况。
苏诃的领导有看直播,他在苏诃跟着月落离开后就一直在等苏诃报平安。
手机响起,领导看是苏诃发来的消息,松了口气。可等他看清楚具体内容之后,瞬间慌张起来。
这么大的事情,苏诃的领导也没办法私自做决定,他只能让苏诃先稳住月落,去找更上一级的领导询问对策。
半小时后,动物保护局的领导都聚在一起,就月落的问题开了一个长会。
一百亿动物保护局显然是拿不出来的,但月落现在的意思显然是,没有好处她就不干活。
其中一个领导皱眉说:“真是胡闹!保护野生动物是每一个人的责任,她能帮助野生动物降低受威胁等级,那是她的荣幸。竟然还想从中谋取好处,她也太贪了!”
他这话一出,就有人不赞同地蹙起眉头。
“人家小姑娘也没做错啊,她身上还欠着一百亿呢,就靠种田赚钱。她光是承包那座山就花了不少钱,买种子、肥料,哪样不要钱?”
“前期投入成本这么多,就等着靠收成回本呢,结果现在让她把所有收成都免费拿去喂野生动物,她什么都得不到。这不是逼着小姑娘走上绝路吗,要么被催债的逼死,要么就没钱吃饭饿死。”
在场的众人虽然在动物保护局工作,还当上了领导,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打工人。
打工人打工是为了什么?那当然是为了能吃饱饭睡好觉,日子能过得好一点。
因此,大部分人都能跟月落共情。他们甚至觉得一开始说月落贪心不愿意帮助保护动物脱离濒危处境的那个人太不识人间疾苦了,简直脑子有泡。
“可是……”一个领导犹豫着开口,“月落眼下最需要的,就是钱。但一百亿实在是太多了,我们的钱用来救助保护动物都不太够,这么多钱,哪里拿得出。”
会议室里一下子安静了。
过了一会,才有人试探性说:“月落需要一百亿,是为了还债。但她显然是被人坑骗才欠的债,跟她本人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们拿不出一百亿,那能不能帮她把这些不合理的债务解决掉?”
这倒是个好主意,然而动物保护局权利没那么大,只能帮月落解决掉一小部分的债务,而这部分,连一亿都没有。
会议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但大家始终没商量出对策来。
有人就提议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月落种的作物到底能不能帮助保护动物降低受威胁等级,要么,咱们不把山承包给她,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这个提议刚提出来,动物保护局的局长就立即出声否定:“不行。”
“但凡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应该放弃。目前为止,月落是最有可能降低保护动物受威胁程度的人。”局长沉声说,“现在她身边有白蛇帮忙看守山上的田地,没有她的同意,野生动物不可能接触到她种的作物。我们拿不出那么多钱,不如就跟她买一部分作物,专供野生动物食用。”
局长想了想,继续说:“至于承包费,给她减半吧,她少交的那一半由我们补交。”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更好的主意,都同意了局长的提议。
这场会议一共进行了两个小时,在会议进行期间,月落倒是没什么心理压力,她甚至坐到小沙发上看起来。
但苏诃一直被软软盯着,他连动都不敢动,时刻期盼着领导赶紧给他回消息。
他几乎每隔五分钟就看一眼手机,觉得时间漫长极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诃看着沙发上还昏睡着三位同伴,无比期望他们能够醒过来陪他一起煎熬。
然而他们并没有醒过来,更是睡熟了。
苏诃听着同伴们发出小小的鼾声,恨不得晕过去的人是他。
月落时不时用余光去看苏诃,看他那痛苦煎熬的样子,不厚道地跟0吐槽。
【他胆子蛮大的嘛,那么怕软软,但是一直坚持着没晕过去。】
0嗑着赛博瓜子跟月落讲:【他是女主的追求者嘛,没点本事里是不会有姓名的。不过他流了好多汗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掉河里了呢。】
月落在心里直咋舌:【他那三个同事也是心大,这都能睡着,还打呼噜了。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还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
0对这一点十分赞同。
苏诃不知道月落和0在背后讨论他们,两个半小时过去,他终于收到了领导的答复。
苏诃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走到月落身旁:“苏女士,我们领导说,以后您只用交一半的承包费用,另外给野生动物吃的作物我们出钱买,您只卖给我们一小部分就行,剩下的还能在直播间里卖!”
月落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那行,等玉米成熟了,我卖给你们三分之一,至于给哪里的野生动物吃,我就管不着了。”
“这是自然。”苏诃点头应下。
软软见两人谈妥,爬到月落身边,跟她贴贴。
苏诃没了威胁,这会儿也有心情说别的事情了,他看了眼软软,试探问:“月女士,我能问个问题吗?”
月落看出他想问什么了,颔首道:“没错,它就是之前在直播间里遇到的那条蛇,叫软软。”
苏诃心中的猜想得到验证,心里好奇软软是因何变成现在这样的,却不敢细问。
正在这时,沙发上的三人陆续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