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机上美美睡了一觉后,陈观在长安机场落地,来不及游览这座底蕴深厚的历史古都便直奔高铁站。
陈观的老家位于甘省陇市下属县的一个小镇上,飞机航班无法直达,需要在长安市这边转高铁后才能到达。
陇市,一个在全国几乎无名的城市,甚至在甘省都是一个不太有存在感城市。地处我国大西北的甘省,留给大多数国人的印象往往是戈壁、沙漠以及严重的缺水,不可否认,甘省的大部分环境都是如此,但是也有一部分例外。
陇市位于甘省东南部,黄河、长江两大水系在这里交汇,其两大流域也在此分界。作为甘省唯一属于长江水系并拥有亚热带气候的地区,陇市南通广元,为川蜀屏障,东连汉中,属秦巴要冲,北邻天水,西接甘南、定西,是宜耕宜牧的一方沃野,素有“陇上江南”之美誉。
想着十几年家乡生活的种种,回过神时高铁已然到站。
刚刚拖着不多的行李走出陇市车站就听到前方一个声音喊道“城管,这边走!”
陈观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正兴奋的朝他招手,浓眉大眼,二十多岁却梳着显老的大背头,一身白衬衫黑西裤,脚着一双擦的铮亮的黑皮鞋。
陈观走上前去,不等说话,迎接他的便是胸口一拳头。
“城管,你小子终于打算回来了,我早就说嘛呆在那边有什什么好的,过的苦逼兮兮,累死累活的还赚不到钱,早该回来了!”
声音有些洪亮,附近的行人听闻‘城管’二字纷纷转头看来。
“靠!木头你小子给我小声点,还有,以后别tnd叫我城管了,这名头现在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啊!”陈观反手回敬一拳。
眼前这人是陈观的发小,大名李沐,朋友都管叫“木头”,大学毕业后加入了浩浩荡荡的考公大军,现在已经是老家县里某单位的副科长了,在一众发小中算是混的相当不错的。
市高铁站离陈观家所在的村子还有不短的距离,回来之前陈观就提前联系了李沐来车站接他。
“嘿,这不是这么多年叫习惯了嘛,这又没人认识你。”李沐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转身带着陈观向停车场走去。
来到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al前,李沐指着车对陈观不无炫耀之意的嘚瑟道“看看,哥们前几個月刚买的车,不错吧”,看似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陈观瞅了瞅车道:“你小子可以啊,这官升了,看样子钱也没少赚啊。这车差不多得30个吧?李科长生财有道啊。”
“去去去,你李哥我是那种人嘛!”李沐一副你看不起谁呢的表情。
“这可是我多年积蓄,家里又给赞助了点才买的。”
“去你的吧,就你那工资能有多少积蓄,叔叔阿姨也算是大手笔了。”陈观毫不客气的揭穿。
“嘿嘿,这不是有车平时工作办事方便点吗,而且这两年家里的果园收益不错,老头子心情好就赞助了。“李沐不无得意道。
“可以呀,以后你也是有果园继承的二代了。”
“就我家那点果树能算得上二代?你可扯吧,再说你家又不是没有。”李沐反驳。
“我家那园子才伱家那一半大,再说苹果和樱桃那能是一个价吗。”
前些年村里各家都种树搞起了果园,但果树那不是种下去就能有回报的,农村俗语“桃三杏四梨五年,想吃白果一百年”说的就是这个,虽然现在果树都是买的成苗栽下去速度快了很多,可也就这两年才开始有回报。
李沐开着车向陈观的老家陈家坝村驶去。
陈观老家那一片村子都是叫什么坝,什么坪的。坝和坪都意为山间的平地,不同之处在于坝一般指地势较低且靠近水源的平地,坪则是地势较高且相对远离水源的平地。
开着车,李沐向陈观问道“你回来阿姨给准备了什么大菜接风啊?我可是打算好好蹭一顿呢!”。
陈观侧身看着沿路的风景回道“我没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嗯?你没说!那你辞职打算回家发展他们也不知道喽?”李沐十分诧异。
“他们都不知道我回来了,当然不会知道我辞职的事。”陈观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说道。
“靠,算你小子牛,我还打算蹭饭来着。等会送你到村门口我就撤了啊,接下来怎么和叔叔阿姨解释就祝你好运了。”李沐有点幸灾乐祸的说道。
陈观的父母有着不少老一辈家长所共有的朴素思想,在大城市坐办公室有着一份光鲜体面的工作,即使这份工作赚不到什么钱,但只要它稳定那就比当个泥腿子在地里刨活要强。
对于如何说服父母这件事,陈观其实其实也微微有些头疼,但车到山前必有路,回都回来了,况且有金手指在,只要做出成绩了父母想必也不会再反对。
将陈观送到了村子门口,李沐贱兮兮的留下一句“祝你好运哟”后就开车溜了。
陈观望着前方山下的村子,这几年村子里大多数家庭手中都有了些富余,虽谈不上家家盖起小别墅却也是修整一新,房屋错落有致不复多年前的杂乱。
去年过年陈观因为某些不好说原因没能回家,前后加起来陈观已经快两年没有回来过了,一时还觉得有些陌生。
“哎,你是十三叔家的陈观吧,可有段时间没有见过你了。”一位大婶看到陈观远远的喊道。
“是我,五姐好久不见了呐,我刚回来。”陈观看到也是极为大声的回应。
陈观的父亲陈清是爷爷陈洪刚最小的儿子,陈家同辈排行第十三,加上陈观又是家里的独子,导致陈观比村同龄人要大上一辈。
不再踌躇,陈观跟村口几个唠家常的老人打过招呼后大步走向了自家。
陈观家的老宅在村子的最南头,兄弟里陈清负责给父母养老,所以他家就继承了家中的老宅没有另起新房,附近靠的近几家的也是陈清的几个亲兄弟。
沿途没有再遇到亲戚或熟人寒暄,不多时陈观便走到了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