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菱好像知道了什么：怪不得湫晋有那么多徒弟……
由于天色已晚，湫晋给了沐菱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
拜师，就要行拜师之礼，就是三跪九叩的大礼，这对于在二十一世纪没怎么跪过人的沐菱来说……
而且还是跪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
沐菱的年龄其实是二十三岁，比湫晋大了十岁啊，要她对他三跪九叩……
沐菱紧紧闭上双眼，为了她的丈夫，她又有什么办法呢，要她做什么她都得去做啊。
苏炜。
月光熹微，夜色朦胧，沐菱的房间外，一抹玄影与璀璨的繁星交相辉映，痴痴地望着里面的人。
沐菱，你真的会答应湫晋吗？
第二天。
正值辰时，天上几朵寥寥的云无奈地映衬着一如既往的蔚蓝，院子里的喷泉依然绽放着錾银的光彩，还是那个墨香悠悠的房，不同的是只有沐菱和湫晋两个人。
湫晋也是挺为她考虑的嘛，怕她尴尬都没叫人围观。
可是这不代表没有人偷听——
“渝清王爷，既然来了，就做个见证者吧。”
刚想在外偷听的苏景玄默默蹭了进来。
苏景玄挑挑眉，湫晋的无所不知，貌似真不是骗人的。诚然他非常想进来看。
“请坐。”
湫晋温尔雅地说，颇有艺青年的范儿，然后目光又转向沐菱：
“千灵，你想好了？”
依旧是淡定的神情，缓缓放下手中的墨笔，注视着沐菱。
“想好了，”沐菱的手紧了紧，“我答应你。”
如果苏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很感动吧。
那个在被她揍过以后依然对她微笑的男孩子，那个在被她拒绝后不在意众人的目光仍跪在地上的少年，那个愿意为她去死的男人……
她还记得婚礼上他们对彼此的誓言：
他说，我会用生命来爱你。
她说，我会像你爱我那样来爱你。
在不绝的掌声中，他们紧紧相拥。
可惜新婚第二天，他们就分开了。暴风骤雨中，遍体鳞伤的苏炜强撑着将她拉入怀中，沐菱，我爱你。
然后与她在潋蓝的闪电中殉情……
沐菱强忍着泪珠，默默地朝着湫晋跪下来。
还记得他们的初遇——
那年，她大二，他大三。
散落一地的飞花，描绘着怎样的夏夜，流萤舞成眠，丁香映夜空，苏炜捧着，望了望无垠苍穹，美哉，美哉。
静的月洒下博爱的银，微笑地看着翻着栏杆的沐菱。
要不是去图馆看忘了时间，回来时学校关门了，她还不至于这么狼狈地翻栏杆呢，而且还如此“幸运”地掉了下来……
连忙拿起包包护住脸，脸着地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于是，苏炜望着苍穹的视线就这样被挡住，然后准确无误地被砸中倒在了地上。
幸运的沐菱被幸运地接住，突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尴尬的男下女上的姿势中，赶紧站起来，收拾了一下掉在地上的籍，看了看地上晕乎乎的苏炜，拔腿就跑。
可惜衣角被紧紧拽住，扫过耳畔的是苏炜磁性的声音：
“喂，砸了人，就这样走了吗？”
沐菱回头，苏炜的容貌在月光映衬下清丽纯然，澄明的眼眸平静地望着她，比过了天上的一弯新月。
苏炜眨眨眼，被他如此俊美的容貌惊到，太正常了。
沐菱终于反应了过来，稚稚地回了一句：
“原来，是个人啊。”
苏炜：“……”
是！个！人！啊！自尊啊！碎一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