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鸣妥协了。
只是他虽然默认了两人的关系,但每次都不会主动去触碰禁忌线。按照一周一次的频率,在接近半年的时间里,他和沈暮一直都是属于她积极撩拨,他半推半就的模式。日期定在周五,除此之外,江一鸣几乎见不到沈暮本人,而每次见面,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所以,愿意吗?”
江一鸣认为他的行为已经给了她明确的答复,但对方似乎更倾向于语言和字的表达方式,非常执着于他的亲口回应。
如果他说了愿意会怎样?
江一鸣设想不出结果,心中却无端地滋生出了难以忽视的烦躁和抵触,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因此每次都选择了缄默。
“下周你不用来了。”沈暮侧脸趴在枕头上,被子只盖到腰间,露出光裸的背部,开口时声音有点哑。
江一鸣弯腰的动作一顿,就听对方漫不经心道:“下周五是苏寒的生日,我要留在别墅陪他。”
卧室窗帘拉着,灰蒙蒙的,漏进来的几丝光刚好打在江一鸣没什么情绪的脸庞上,寂静了一会儿,他将手里的领带随手一扔,然后慢条斯理的,将刚刚扣好的衬衣重新解开了。
被子滑到了地上,男人温热结实的胸膛贴上了她的后背,沈暮诧异地睁开眼,转头望他:“你……”
“下周也是我的生日。”江一鸣在她肩头轻咬了一口,掌心肆意地游走,鼻息微重地补充道:“也在周五。”
真是越来越老练了,沈暮被他挑起了兴致,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她似笑非笑道:“然后?”
江一鸣凑近她的脸,用指尖点了点她的唇:“陪我,我就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
“答应给你当……”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面瘫着脸,盯着她不说话了。
沈暮翻了个身,双臂勾住他的脖颈,一脸纯洁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跟挤牙膏似的,继续啊,当什么呀?”
江一鸣:“……”
他往下扫了眼,眸色暗了暗,决定用身体力行来索取自己想要的答复,沈暮怕痒,被他折腾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飞快求饶道:“好的,好的,我陪你行了吧?江医生,你怎么能这个样子?你的道德底线,职业操守,礼义廉耻呢?”
江一鸣冷哼一声:“早没了!”
室内的温度逐步攀升,江一鸣的身体又沉陷在了糜烂且虚幻的温柔乡中,不过这次,他的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和清醒。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明明不喜欢他,却非要接近他,找他当出轨对象,放任他抱她,吻她,侵犯她。
从她主动对他表白,到两人被抓拍,再到苏寒车祸,出国,结婚,苏家出事,吞并苏家,回国,出轨……
如此hi裸裸的对另一个人的围剿和摧残,尤其是在自己还是她选定的工具人的前提下,他根本无法装作视而不见,也不能在时隔多年后,因为对方施舍的那点敷衍的甜言蜜语,就装作无事发生,岁月静好地做她的裙下之臣。
江一鸣思索着,在经历了一周的准备时间后,把如约而至的沈暮催眠了。透明的弹珠高高抛起又无声无息落下,他坐在失去自主意识的女人身边,用诱导的口吻将这些自相遇开始就反复叠穿的疑问,一个一个的,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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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小k抬手在对方眼前挥了挥:“怎么说着说着就发起呆来了?”
江一鸣从久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手指扣着杯口晃了晃,淡笑道:“只是突然想起了些故人往事罢了。”
“故人?”
小k咧嘴一笑,抬手一指:“是指那位吗?”
江一鸣愣了愣,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转了过去,然后……然后他的脸瞬间黑了。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女人,只是她身边不再是那位碍眼的陈于风,而是左拥右抱的,一边五个风情各异,一眼鉴定就是那种风骚得不行的牛郎。
十个牛郎!
他每天晚上来这,一连三个月到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迎接对方送他的可以叠成通天塔的十顶绿帽吗?
江一鸣唰地站起身,表情扭曲得仿佛一个常年不受宠还亲眼撞见老公与狐狸精骑脸秀恩爱的怨气冲天的黄脸婆,攥着拳头,带着一副杀人的表情,火冒三丈地离开了座位。
“沈总,吃水果吗?”
沈暮懒懒地靠着沙发背,前短后长的下摆垂落在地毯上,露出两条交叠的白得发亮的大长腿,闻言,点头应了一声。
“好啊。”
她的目光落在搁在腿上的笔记本上,只一只手伸了过去,挠了挠刚刚说话的青年的下巴。
“你喂我吧。”
那青年秀气的脸上飞起一丝红晕,插了一块草莓,递到沈暮的唇边。沈暮含进去,嚼了嚼,嘴角勾起一抹笑:“不错。”说着,从旁边的包包里抽了张卡,举在两指之间:“听话懂事的人就该得到奖励。”
那青年双眸一亮,眼疾手快地把卡收了,嘴巴老会了,“沈总”,“沈总”的,甜腻腻地喊人,还主动拿湿巾给沈暮刚刚夹过银行卡的手指仔细擦了一遍。
旁边九个原本还在观望的牛郎见状,也不顾虑了,纷纷效仿起这个心机小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