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任龟蛋儿不吃完剩下的草是不会放自己出去了,任尘鼓着个大肚子,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仰面而躺,抬头看着这狭小的空间,心里开始回顾起能正常修行的这一段时光。
一个人静静地待了许久,嘴里叼着一根绿草缓缓咀嚼,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十分惬意(还好这辈子我任尘遇到了师父,不然,可能真的,依旧是那个没用的任家大少爷吧。),心里长叹一口气,嗅着清香的味道,这会儿,困意尽然涌上了心头。
任龟蛋儿时不时转身看看任尘,还会隔三差五的从他周遭跑过,确定他没有出来,随后,扭头就走,继续吃着还剩三分之一的绿草,可当他这一次过来时,些许是很久没听到动静,俩爪子贴在浓稠的罩子上,往里一看,这才发现,里面的人,早已沉沉睡去。
“不是说修炼之人,不需要睡觉么?还都可以不吃?”任龟蛋儿嘀咕了几句,害怕任尘出事,又换了许多个角度观察,看了好一会儿,心里确定他真的只是睡着了后,才跳回地上,迈着步子,再次离开。
可在他没离开后多久,“罩子内”突兀地开始传出阵阵溪流之声,就连任龟蛋儿自己,都没有发现,四周草地、草根、土地,甚至他自己,都在开始冒着水汽,不断朝着任尘体内钻去。
当下,任龟蛋儿可谓是专心致志,一个劲地吃草,可这会儿,他吃得越多,身上的水汽弥漫得越快,直至整片草里之上只剩下唯一三株绿草时,他全身早已开始如溪流源头一般,哗哗~~流着湛蓝的一股股细流。
“呼~~呼呼~~好累,累死我了。”
“呼~~呼呼~~不行了,抬不起手,怎么会这么累。”
说着说着,一脑袋就杵在了地上,正好就在最后三株绿草跟前三四十厘米不到的距离,本还强撑着往前挪,想用嘴去够的任龟蛋儿,突然,浑身一激灵,俩蓝眼睛瞪得老大,随后,就开始哇哇~~乱叫:
“不对啊,我为何会觉得累?”
“我不是应该和我爹一样,是吃撑了,根本难以动弹么?”
“嗯!?这是什么东西?”
眼见七八颗水珠从泥土之中漂浮起来,顺着他得鼻尖,一路划过头顶,朝着后方飘去,任龟蛋儿这会儿,才缓缓抬头,视线跟着这几滴水珠看去,正扭头望向自己身后之际,顿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身为玄武,本就对自身水分很敏感的他,现在一眼看去,别说自己龟壳看着有些干涸,就连尾巴和全身四个爪子,都变得干瘪瘪的,而且,自己还在不断被抽水,旋即,他就哇啊~~一声,变幻出了人身。
抬手一看,自己俩手,早已皮包骨头,如同快要被榨干一样,下一秒,连忙抬头一看,这才发现,现在这光罩里面,甚至外面,无数水珠和股股细流,都在往任尘待的罩子里面钻,有一些被挡在外面,有一些直接钻入泥土之中,从地底灌入他的眉心之中。
“我爹要这么多水干嘛?他不是睡着了么?”
(算了,我先把自己弄好了,再去帮他。)心里暗暗思虑,任龟蛋儿嫩嫩的小手猛地举过头顶,一声大喝:
“千千世界,万方潺流。”
“汇力聚顶,生生不息。”
“水泽·聚顶,涌来!”
话音刚落,一声闷沉的嘶吼声,瞬间想起,听起来十分痛苦,但很快,这声音就消失了,眨眼之间,任龟蛋儿四周,开始快速出现无数水珠,虽是一颗颗,但下一瞬,几乎同时,朝着他高举的手心处汇聚而去。
时间过去仅半炷香不到,他手中的水球,早已几经膨胀压缩,一枚湛蓝的珠子,正在不断闪烁,透过四周包围的水,折射得到处都是光点,而现下,任龟蛋儿全身,早已恢复了原来模样,甚至看起来,更加水嫩。
“咳咳咳”
“水不够我要水”
就在任龟蛋儿还在想,要不要再弄一点时,任尘的声音,突兀的从罩子内,幽幽响起,他也不敢再耽搁,另一只手连忙掐诀,随后,弯腰对着地面一拍,刹那间,罩着任尘的那玩意儿,就如玻璃一般,纷纷破碎。
随后,抬眼一望脑袋顶上,水球里面的珠子,视线一动看向任尘眉心,下一瞬,无数水珠和他手上的玩意儿,顷刻之间,就钻了进去,几个呼吸间,就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当下,任龟蛋儿赶忙转身,一把薅住地上仅剩的三根绿草。
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任尘,又看了看四周,旋即,眉心一个金色光圈显现,消失在了原地,仅剩下任尘一人,还在原地仰面而躺,静静地睡着,可这会儿,看着却是十分的安逸惬意。
兽界,骨群山脉中段;
漫天水柱,拔地而起,朝着一处汇去;
四大家高层,无数兽王,皆齐齐奔去;
一全身鬃毛的硕大马刺龙猪尸体肚子处,正倒灌着无数水柱。
“嗯!?你是何人?”一高大、棱角分明的中年男子开口问到。
“我是任龟蛋儿啊,二爷。”
看着这个头长双角、腰间缠着细蛇的“小任尘”,二爷心里也是一阵好奇,抬手食指朝着他的眉心一点,许久之后,才缓缓点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群,又看了看远处地上、树上、半空中、云层之上密密麻麻的灵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那惹祸的玩意儿,在这马刺龙猪的肚子里吧?”
“你哪来的通天草,还一手握着三株,胆子很大啊,不怕被追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