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怎么了?”
见我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樊石坚朝我问道。
我一个激灵,猛地回过了神来。
我来朱淼家里,只是为了询问他死因原委的,可没想到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的东西来,而这俨然不是我这毛头小子能管得了的。
我索性没有再多想其中缘由,随后对樊石坚说道,“老爷子,这事儿我一时半会儿也跟您说不清楚,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和我去见下我师父?”
樊石坚有些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可毕竟人命关天,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我带着樊石坚来到了招待所,随即将先前所听闻的跟张守坤复述了一遍。
张守坤是个老道士,他马上察觉出了端倪,朝樊石坚说道,“你们唱了一出皮影戏,结果一天之内连着三人死于蛇祸。依我看,只怕这背后是有妖道作祟!而他要害的恐怕不仅仅只是朱淼三人,而是你们整个戏班子!”
“那张皮影上的暗符,其实是一道走蛇符!你们这戏班子,应该是得罪了某个牧蛇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张守坤一脸成竹在胸,就好像早已知道了一般。
牧蛇人?
我不禁皱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个名讳。
对此,樊石坚瞪大了眼睛,“老道公,你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这戏班子都是本分人,得罪人的事儿我们可从没干过啊!”
张守坤直言不讳:“那么请你告诉我,这皮影上的暗符,还有你们戏班子里那三个死于蛇祸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听了这话,樊石坚的眼神一下子慌了,他的手脚也开始颤抖了起来,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是好。
“那……那你知不知道,要害我们的人是谁?”
好一会,樊石坚这才张口,结结巴巴的朝张守坤问道。
张守坤没有马上回答,他打开窗朝着街道四周看了一眼,这才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只怕这和当初请你们唱戏的那人脱不了干系!樊石坚,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住在哪里?”
听了这话,樊石坚颇为为难地说道,“那请唱戏的人我并没有见过,是我们戏班子一个叫钟秀林的人跟他交接的。”
张守坤当即说道:“既然这样,你现在就带我去找钟秀林,他一定知道些东西!”
樊石坚和我们只是初面相逢,按照常理来说,仅凭这只言片语,他是不可能相信我们的,可奈何眼下五人当中有三人死于非命。樊石坚虽然对我们颇为警惕,可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
就这样,樊石坚带我们离开了潜龙镇,来到了一个距离镇子约摸五六里远的村子里头,而这儿便是钟秀林所住的地方。
“钟秀林你个死娘麻批的!真以为赚了几百块钱就了不得天了是吧?回来一声不吭闷头就睡,老娘真是惯着你了!”
我们刚走进钟家堂屋,就听到有一阵女人的怨骂声,紧接着,便有一个女人端着碗饭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边走着还一边骂着。
而这个女人,正是钟秀林的婆娘了。
看到樊石坚上门,这女人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些许,问樊石坚是有什么事。
“嫂子,你跟你家老钟,又闹矛盾了?”
樊石坚一脸生硬笑着,朝那女人问道。
女人带着嫌弃朝旁边屋子瞥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什么矛盾不矛盾的,从昨晚回家到现在,这老东西就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头,话也不说事也不做,老娘都把饭从到门口了他还不理,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
女人说着,便骂骂咧咧地拿着饭碗回了厨房,而樊石坚则来到了钟秀林的房门前。
“老樊,在干嘛呢?开开门,老哥有要事要和你说!”
樊石坚敲了敲房门,可屋里头却并没有传来任何人的回应。
滋滋……
隔着门板,我隐隐听到屋里头传来一阵蛇吐信子的声音。
对此,我的心里顿时涌起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我转头看向了张守坤,却见张守坤脸色一片铁青。
他当即抬起了脚,重重地朝着房门上踹了过去。
嘭!
一声重响,房门的门板被张守坤一脚踹开了,砸在了对面的墙上。
门被踢开了,而在卧室里,我看到了钟秀林。
钟秀林此时正躺在自家的床上,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脸上的表情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形状扭曲着,他的双手在半空中虚抓着,肚子鼓得就好像十月怀胎一样,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身上渗出,涓涓直流的血液将他的衬衣以及身下的床单染成了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