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醒来,却不在宝华殿,而是沦为了阶下囚。
她被绑在刑架上,腰部以下全部浸在渗凉的水中,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她下半身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也不知道是冻麻木了,还是撕裂的伤口已经结痂。
正想着,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锁链晃动的声音。
接着牢门被打开,一个十五六岁身着青色宫裙的女子,带着一行人背光朝她走来。
“贱人,你终于醒了?”
女子眼中闪烁着刻骨的嫉恨,在她面前停下,阴狠的问道,语气之间尽显森森。
江舜华见她盯着自己的目光如毒蛇一般,便知对方不是善茬,下一刻正要开口,谁知女子却先一步截断了她,借故发难,声色俱厉的吩咐身后随侍的嬷嬷,“不过一个亡国贱妇,竟敢不回本小姐的话,来人,给本小姐掌嘴!”
“是,小姐!”两个嬷嬷答应一声,拔腿便朝江舜华走去,在她面前停下后,二话不说,抡圆了巴掌就往她脸上掴去……
江舜华被五花大绑在刑架上,手脚皆被束缚,根本无法反抗。
片刻之间,就被两个手法老道的嬷嬷掌掴了十几下,两颊带着鲜红的掌印高高肿起,唇角青紫一片,溢出两行殷红的鲜血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如此这般对我……”江舜华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掌掴过,她双目如刀,犀利的射向姜蘅,带着骇人的火气,艰难道,“就算要我死,你也该让我死个明白!”
“明白?好,我就给你个明白!”姜蘅冷哼一声,又往前走了半步,逼近江舜华道,“是厉珣哥哥将你交给我,让我替他好好招待你,挫挫你监国公主的傲气,折了你的骨,毁了你的颜!”
“是他、是他……”
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江舜华原本充满怒恨的眼神一瞬变得死寂。
灰蒙蒙的,没有任何生气。
“怎么,很失望?”
姜蘅看江舜华这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却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讥讽的看着江舜华的眼睛,一字一句,刻薄嘲讽道,“你不顾列祖列宗的颜面,在先帝灵堂便迫不及待勾-引篡权祸国的前任夫郎,与他放肆苟合,取悦于他,没想到会是眼下这个下场吧……厉珣哥哥他不要你,他睡了你又怎么样,他还是看不上你……”
“你知道昨夜床笫之间,厉珣哥哥他与我是怎么说的吗?他说你啊,一身孝衣引诱他时还算可口,不过真的到了他身下,却无趣的和死鱼一般,与你行房,还不如和一具尸体……”
“他还说,你生性浪-荡,在他之前不知有过多少男人……所以成婚多年,他才不屑碰你,甚至宁愿以不举自伤……”
“够了,你别再说了,你闭嘴!你闭嘴……”终于,江舜华承受不住了,她闭上眼睛,疯狂的尖叫。
从姜蘅口中发出的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一样,不停的插进她胸口,带出时,还要旋上一圈,她承受不了这种屈辱,一刻都承受不了,她痛苦的摇头,满脸都是泪痕。
姜蘅冷眼看着她这副模样,唇角扬起的弧度却更大。
她捏住她湿透的下巴,贴近了她的耳朵,如同好姐妹私语一般,含笑又道,“对了,你也别想着自杀,否则,你外祖家的女眷会百倍千倍的代替你承受这一切……”
听到外祖二字,江舜华眼前瞬间闪过外祖母、两个舅母和表妹的面容。想到她们会受到这般折辱,她原本虚握的双手顷刻攥紧,寸长的指甲死死陷入雪白娇嫩的掌心,涌出一滩温热。她浑身发抖,良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是吗?”
跟着,她眼底闪过一抹深沉的戾气,趁姜蘅得意忘形之际,突然歪头,一口叼住她的耳朵狠狠咬住。
她眼睛发红,齿关用力的斯磨,一副不死不休,拼了命背水一战的模样。
姜蘅未防备江舜华会有此动作,她疼的大叫一声,左手下意识的就朝江舜华青肿的脸上用力甩去,口中大叫着,“贱妇,你快放开我的耳朵!你这个贱人,是想找死吗!还不快放开我!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江舜华浑身被绑,受辱至此,好容易有了反抗的机会,她怎么可能如姜蘅所愿,她就是死,也要扯下那女人一只耳朵做陪葬!
那女人叫的越大声,她咬的越紧,转瞬间,姜蘅的耳朵就被撕咬的血肉模糊。
姜蘅感觉到江舜华她死磕决心,也是急了,一面大叫着继续狠抽江舜华的脸,一面哭着叫一旁的嬷嬷来救自己。
两个嬷嬷听到姜蘅求救才反应过来,顿时急哄哄的扑上来,一个用力去掰江舜华的嘴,一个帮着姜蘅殴打江舜华,逼她松口。
可任凭三人怎么用力,江舜华就是不肯放松丝毫,她拼了命的撕扯,见姜蘅面容扭曲,叫的一声比一声高,她眼里迸发出浓烈的快意。
姜蘅因为剧痛,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额头上尽是冷汗,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摇摇欲坠。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一只耳朵,不甘心容貌被毁,忽然,她眼中射出一抹毒辣的狠意,下一刻,拔下发髻间锋利的金簪就要往姜蘅脖颈刺去……
竟是要江舜华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