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冷汗都出了,此时此刻,她很想把脸埋在手心,或者找个地方藏起来。可条件不允许,她也藏不到哪里去。
只能拦着不让慕夕再说下去,“慕夕,别问了。”
而她非但不懂得察言观色,更天真问道,“为什么?”
罢了,阻止不了她说话,只能把人扒走了。
沈言放下手中的花生米,正要站起身来动作。却听得赫夫人淡淡道:“不是人害的。”
沈言身子一愣,慕阳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而慕夕反应确实慢了些,口直心快道:“不是人,那是什么?”
说完她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先是惊异片刻,随后不自觉地用手捂了嘴,为了不让赫夫人看见她脸上的尴尬,慕夕慢慢挪动着身子站到了沈言后面。慕阳神情闪烁,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沈言猜出了七八分,既然非人所为,那便是害人的妖了。慕夕慕阳也是妖,慕夕得知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自然心虚得紧,平时哗啦啦一大堆话的性子如今也瘪得像个黄瓜,默默站在沈言身后。
而赫夫人不知慕夕本身是害了她丈夫的妖的一类,自然不懂慕夕此刻巴不得挖个洞藏起来的心情,也不知她躲在沈言身后是为何意。
“那到底是何种恶妖?”沈言眉眼微抬,试探性地看着赫夫人。
赫夫人颠了一下手中的竹箩,摇了摇,又继续低头挑捡,半响后,她沉沉道,“成了精的妖,我怎么知道是好妖恶妖何种妖,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就是了。”
也是,她一介乡村妇人,自然对妖界之事知道的不多。
只是她这话光是听着,这话语隐约中藏着一股无所谓的语气,好像听不出夫人对自己丈夫遇害的半点哀痛,只是细看赫夫人低下的双眸,眼角已泛腥红。
显然看出他们夫妻二人并非没有感情,沈言第六感觉得,二人的感情还不浅呢。到底经历来了什么,才能让以为亡夫的妻子如此平淡自如的说出丈夫遇害的事情,并且毫无波澜。
沈言若有所思,道,“想必夫人是在此地住很久了吧?”
“是啊,好些年了。”赫夫人依旧淡然道着。
“那这附近就没有妖魔鬼怪什么的吗?夫人就没再遇到过妖吗?”这附近的河域藏着这么大一条成精的巨蟒,且不说他出来祸害人间有意杀生,若是赫夫人在此带住好几年了,难道她就没四周走走然后发现这条蛇妖吗?
虽然她知道肯定没有遇到,不然赫夫人如今就不能站在这里安然无事的说话了。
即便遇不见河中巨蟒,这附近灵气甚佳,是一片福地,想必有许多修炼的妖来此地吸取日月精华才是,她怎会没有遇到
赫夫人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当然见过,方才那群发疯的乌鸦不就是吗。”
“所以说在方才之前,夫人没有再遇到其他的妖?”
似是被点名道姓,慕夕慕阳不异而同神情一愣,随后假装无事发生一般双双挪开视线。
“这地方好,好几年遇不上吃人的妖精了,我猜是不是什么开祖仙师留下了什么厉害的法宝在山上放着,这山野精怪才进不来,或者是不是得了老天爷的庇护。”
闻言,沈言无了话语,只得说,“既是天神保佑,那必定是夫人的贵人在看着你。”
至于保佑赫夫人的贵人是谁,不言而喻必然是她丈夫了。
见赫夫人无话,沈言顿了顿,欲要再问些什么,却见赫夫人捧着那窝花生米向一旁的竹竿走去,将手中的竹箩稳放在上面晾晒,随即顺手在竹竿旁拿起一个篮子,向晾晒在一边的药材走去,一手抓一把,来回抓了好几把才罢休。
她脸色泰若自如,似是完全忘记了方才的话题,将手中的篮子递向沈言,“这是消炎退烧的草药,熬了就赶紧给他喝去,”
说罢,她转身又回到房中去。
“夫人,我怎么觉得这个赫夫人有点奇怪。”慕阳看着大门,若有所思。
慕夕也跟着道,“嗯,我也觉得,怎么看都不像一般的村中妇人,哪有人方才见到这么多死鹫不喊救命的不逃跑的。还有,自己丈夫被被害死了,她说话的语气好像那人不是她丈夫一样,听不出来一点忧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