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太医此时都在咸福宫候着,陵容发作了便及时来了。只是陵容头次生产,又是突然发动,心里难免惊慌,生产才十分艰难。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陵容产下孩子,甄嬛示意浣碧和小允子去小厨房看看,自己走到陵容的床前。
自己上一世的好友和敌人,如今深宫里相互扶持的姐妹,现在正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甄嬛连忙抓住陵容的手,说道:“陵容,我来了!”陵容身材纤细,孩子也不十分大,此时已经是能看见头了。
陵容见了甄嬛,本还强忍着,心里一软还是哭了出来:“莞姐姐,我好痛!好痛!”甄嬛忙宽慰她到:“陵容,不慌,孩子的头已经能看到了,你加把劲,孩子就能出来见到额娘了!”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甄嬛的手都被陵容抓的紫红,众人终于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声。
是个公主,十分健康,正在响亮地哭着。
甄嬛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忙从产婆手里接过孩子,抱给累到虚脱的陵容看:“陵容,快看!是个女孩,是个小公主!”陵容此时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还是甜蜜笑着,沙哑着嗓子说到:“娘,萧姨娘,快来看看孙女!”她实在是累极了,产婆还在给她处理伤口便睡了过去。
甄嬛抱着小公主走出殿外,想告诉皇上这一喜讯,却见殿外氛围不对,眉庄世兰竟都在,小允子还押着宝鹃。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安常在产下公主,十分健康。”皇上的脸色本是十分不好,听了甄嬛的通传才脸色稍霁:“好!咸福宫上下,赏!”世兰此时却开口:“安常在生产,咸福宫上下自然是要赏,只是这背主的奴婢就不必了吧!”
原来浣碧和小允子去小厨房查看,却看见宝鹃偷偷端着汤盅,想去倒掉。小允子当机立断,把宝鹃打晕了捆了起来,浣碧连忙把汤盅收好。她此事事关重大,与皇后也脱不了干系,便让慧星去请华妃,就说安常在喝了汤便不好了,需要华妃来瞧瞧。世兰本就关注陵容这一胎,也知道她这“瞧瞧”肯定也不只是去“瞧瞧”,正巧眉庄正在世兰宫里,便也一同来了。
皇后见宝鹃迟迟不回来,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了事,见世兰同眉庄押着宝鹃进来,便知道此事有些不好。果然世兰开口便道宝鹃往主子的汤里头下人参红花,如今人赃并获。
那汤本是酱汤,色泽浓郁,味道鲜美,加了人参红花也不易辨认出来,宝鹃这才得了手。皇上见过后宫手段无数,也知道宝鹃一届奴婢是想不到这么周全的,又见皇后脸色不对,多少也猜了个七七八八,脸色实在难看。
咸福宫刚出生了个公主,宫人四处走动,见此场景窃窃私语者越来越多。甄嬛知道,此事事发,宝鹃背后的人必不想让她活下来,难免趁乱会让她自尽,或者偷偷下毒。
更何况陵容刚生产完,皇上没有进去看望她,反而是在殿外审问害她的奴婢,陵容的脸上也不会好看。想到此,甄嬛开口道:“皇上,事关公主,兹事体大,更何况延禧宫现在人多口杂,怕一时出了什么事,还是回到养心殿慢慢审问吧!”
皇上想了想,认为甄嬛说得有理,便要苏培盛亲自押了宝鹃回去,甄嬛又留了槿汐和萧姨娘一起在延禧宫善后,这才跟着人群浩浩荡荡来到了养心殿。
宝鹃自被押住便一言不发,头一味地垂着。她本就是皇后宫斗的一个工具,是死是活怕是没有人会在意。如今被押到养心殿,怕是连自尽免去痛楚的机会都没有了!
众人知道事关重大,谁也不敢先开口,还是皇后率先打破了沉默:“华妃,方才在延禧宫你说宝鹃背主,这是所为何事啊?”世兰见皇后打哑谜,心里早翻了许多白眼,却也少不得耐着性子到:“方才安常在宫里的慧星来报,安常在用了午膳便身体发热,一时受不住竟发作了。臣妾问下来才知道竟是宝鹃给安常在的汤里加了人参和红花,这才让安常在骤然发作,如此贱婢,当真是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