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弯弯很擅长断绝聊天。
窝在沙发上看了两部电影,温言睡倒在沙发,拿出软毯给她盖严实后,自己也回房间睡觉了
夜深了,困的要命,梅弯弯沾了枕头便睡着了。
梅山海这边又是一夜难眠,这两年庄氏企业迅速崛起,已经逐渐压过自己成为巨头。
又一块重要地皮被抢,梅先生头痛的难以入睡。
只是最近还好有和F国的华氏企业有一笔大订单,才勉强稳住公司。
梅夫人端来一杯牛奶,里面放了助眠的安眠药,看着梅先生吞下,入睡,她也才在梅先生身边躺下,闭着眼着眼想事情,回忆。
女儿还不到二十岁,虽然说已经是个成年人,但还是让梅夫人很担心,她能不能撑起这个企业。
梅夫人原名叫袁婉,陪着丈夫白手起家,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熬了过来,结果人到中年,却得到一份报告单。
确诊肝癌中晚期。
治疗无非是移植或是靶向治疗,她不想自己头发掉光死在病床上,公司如今出了大变故,丈夫喜怒无常,多年的企业岌岌可危。
身体已经出现了一些反应,腹水,面黄。
自己只有不到半年的生命,就算做了移植,也只有一到五年。
梅夫人拿到确诊的那一天,自顾自的,走到妇产科门口,想起来那天,自己的女儿出生,一晃已经十九年了。消毒窗内是咿呀啼哭的婴儿,窗外是年轻的父母。
其实一转,自己也是一个,中年的人了。
不再年轻。
梅夫人不打算治疗了,只准备找个机会好好道个别。
她不想痛苦的化疗,移植,只是选择了保守的药物治疗,找个合适的时候,好好道个别。
年轻的时候,梅夫人是整座私塾最清秀靓丽的姑娘,曾大胆放言,此生不结婚生子,要一辈子做一个自由人。
那时候人人笑她,说她学外国人,摩登,丁克。
她也满心以为自己会勇猛的独身一辈子。可惜梅山海先生出现了,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就算不可平,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
梅先生追了很久,终于把袁婉姑娘,变成了自己的梅夫人,生下一个女儿,叫梅弯弯。
有人问她怎么不坚持单身了,她也只是笑笑“:当年年少不懂事,年少轻狂嘛”
其实梅夫人是一个极勇猛刚断之人,她只是把确诊收起来,路过蛋糕店买了牛奶,路过药店买了给先生助眠的药物,就踩着漆皮高跟鞋走回家。
没有一滴眼泪。
她相信人生下来就是等待死的那一天,只是或快,或慢。
但是脑海里都是梅先生一生的爱护,女儿的笑颜,她还是有不舍。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月亮看得到,梅夫人的眼角坠下一行又一行的眼泪。
人内心再坚强,也抵不过死亡来得猛烈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