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的烛火昏黄，不像房那样亮堂，阿昭低着头靠近谢衍，眼里只有他身上那身黑色绣着金线的氅衣。
手指只要动一下，手掌上就会传来疼，指尖摩擦在衣料上，每一下都是折磨。
她踮着脚去解谢衍领口的扣子。
头顶上是谢衍炙热的呼吸洒下来，带着他身上的冷香和龙涎香的味道。
阿昭的手在发抖，疼的根本用不上力气解开谢衍领口的扣子。
她无助的看了一眼谢衍，却正好与谢衍的目光对上，发红的眼眶被那眼里的冷淡吓住，又慌张的仰头去解扣子。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手上忽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头顶传来谢衍低沉的声音：“疼？”
阿昭怔了下，呆呆看着自己的手被谢衍握住，脑中瞬间空白。
她茫然的看向谢衍，不明白他忽然问她是什么意思。
谢衍看了一眼阿昭脸上茫然的神情，呆呆的眼睛看他，婉约的山水眉眼里还湿润着，红唇饱满，靠近她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
白净的不像话的脸颊微微有些凌乱的黏着发丝，要是那一头黑发放下来，耳边再坠着耳坠，又是什么样子。
谢衍抿着唇，手指已忍不住摩擦在阿昭的手背上。
他肩膀靠近她，炙热的呼吸吐息在阿昭无措的脸颊上，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诱惑的温和：“手疼就说，我自己也可以解扣子。”
谢衍说着，手指已经包着她的手，自己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露出了里面洁白的里衣。
阿昭感觉到谢衍的目光还在看她，可自己的手还被他包在手里，她抖了下，又感觉谢衍的身体又靠近了些，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她低着头，甚至不敢抬头面对谢衍的眼神。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忽然握着自己的手。
谢衍始终低头观察着阿昭的神情，强忍着将她按到床榻上的冲动，想让她自己也主动踏出一步。
他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这小哑巴难道还不懂。
换成其他丫头被主子握了手，要么羞怯的脸红，要么就立刻就明白主子的意思迎上来。
这些年想爬主子床的丫头谢衍见过许多，他从不愿在女子身上花心思，在阿昭身上他已经花了足够多的耐心了。
可此时此刻，他只在阿昭的眼里看到茫然，丝毫羞怯脸红也未见到，反而脸色苍白的带着害怕。
柔弱的让谢衍想要立马将人抱在怀里，让她今夜就成为他的人。
可他却又清楚的能看明白阿昭丝毫没有跟他的心思。
谢衍皱了眉，那股子无名火又升了起来，以至于他立马冷了脸，低声对着面前颤颤发抖的女人低斥：“滚出去。”
谢衍的声音冰凉又无情，阿昭听了身子一抖，也不敢看谢衍现在的神情，白着脸就连忙转身往外面走。
那仓皇逃出去的背影在谢衍的眼里尤为讽刺，烛光下他眯了眼，脸色已是阴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