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送走了万俟寻,长安就彻底瘫了下来。关于称呼问题,陆祁泽和长安两人一致选择了尊重她的决定。
“小姐,您要不去院里走走?”锦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在南疆圣女走后的第三天回的府,圣女走了有多少天,小姐就在屋里呆了多少天,每天就吃完躺,躺完睡,要不就像现在这样逗逗花卷。不能任由小姐这么下去了。
她想了想,把从扬州酒泉香拓回来的账本给搬到了桌上,本来她是打算自己核算完再向小姐汇报的,不过现在嘛。
“小姐,奴婢想着您也该学着管家了,咱们就先从看账做起吧。”她轻轻掸了掸上边沾上的灰,笑得温雅端庄。
长安正扒拉着花卷头上的那撮黄毛,被锦歌的话吓了一跳,一个不留神。
“喵——”
弄玉正在院里捣鼓花卷的吃食,听见这一声,掏了掏耳朵,可怜的花卷啊。然后朝花卷的食碗里又添了几勺羊奶。花锦默默地看着那盅少了一小半的羊奶,瘪着嘴,难得能有羊奶喝还要分给那小家伙。弄影只觉好笑,花锦嘴上嚷嚷着不给,不也还是任由弄玉捣鼓去了,要真不愿,现在早该闹腾起来了。
“乖乖,不疼啊不疼,给吹吹。”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花卷,她又要来应付态度格外坚决的锦歌。
“好锦歌,我这是春困,春困。人之常情嘛,你要理解,对吧。”这几个丫头里,她最怕的就是锦歌那张嘴了。她能在你耳边叨叨半天,直到你随了她的意,偏你还不能罚她,因为——
“小姐,奴婢这都是为了您好。”锦歌走过去将花卷抱了起来,往外一送,“自己玩儿去吧。”
花卷一扫尾巴,呲溜就跑了出去。
“要知道,您明年就及笄了。更何况,大选之年也在明年,大魏律法,凡足岁或当年及笄的世家贵女,都得参加选秀。大小姐二小姐都早已到了该议亲的年岁,估计今年就该定了,听说是在桃李会上挑中的公子。四小姐年岁还小。如今整个苏家,适龄的小姐,就您一个,您当如何?”她边说边把榻上的小食水果给收了起来。
长安皱眉,她不喜欢听这个,“还没来的事儿干嘛提它,再说,还不定能选上呢。”
大魏皇帝,她在宫廷年宴上远远地瞅过几眼。女眷的席座离天子坐台较远,她实在是没看清皇帝的脸。只依稀记得身材比较修长,声音也是爽朗气派。其余印象,她倒是不曾有过。
“小姐,您啊,我不说这事儿,等事情烧到了脚跟,您还不得急得跳脚。再说了,就算是落选了,您也得嫁娶啊,将来成了当家主母,这些都是有用的。”锦歌实在为她家小姐操碎了心,说句不敬的,她家小姐就是太过没心没肺。算了,看小姐兴致不高,她也就不逼小姐了。
“小姐,老夫人罚您半月禁闭。这可才过了半数,您总不能每天都这样吧。”说着,锦歌就把账本都抱走了,难得的没有继续叨叨,留长安一个人在屋里寻思。
花卷一出来就被弄玉勾到了食碗前,自个儿窝在一边舔着那碗被弄玉添加了羊奶以及各种东西的吃食,于是几个丫头全聚在院子里唠嗑逗花卷。
花锦看见锦歌出来,“锦歌姐姐,小姐可有从榻上起来?”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一脸期待。
锦歌只无奈地摇了摇头,往自个儿屋里看账本去了。
“这是第几天了?”
“不知道。”
“可能,也许,第八天?”
“你们说,小姐是不是病了?”
“我觉得是。”点头。
“我也觉得是。”再点头。
“那咱们去请大夫来给小姐看看吧。”花锦本来撑着下巴,结果一听见自己的猜测得到附议,立马一个用劲儿,挺直了小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