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数不多的镇定支持着她脑袋飞速的运转。
“大当家?你是他们的头啰。”她话说得俏皮,眼里光华流转,直直看着柴刀疤。
“你不怕我?”柴刀疤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一愣。
还很少有女子不怕他脸上这道疤,更何况像她这般一直看着,丁点儿嫌恶都不曾露出。
他在意这个?长安脑筋一活。
“我为什么要怕呢?”她瞪圆了眼,似乎他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来。
柴刀疤在她的注视下,手不自禁地慢慢向上,想要挡住那道疤,却又突然止住,放了下来,挺直了胸膛。
这么个土匪头子还有这一面?长安也是觉得挺不可思议了。
其实不只是她,连那些入寨入得晚的人心里也很是惊奇。
只有少数跟着柴刀疤一点一点打拼的老人才知道,柴刀疤这个高猛剽悍的壮汉,受过情伤。
那时,柴刀疤还不叫柴刀疤,脸上也没有那道狰狞的伤疤,他掳了个姑娘来,然后还喜欢上了人家,后来为了保护那个姑娘,扑在她身上挡了一刀,正正好砍在脸上。
谁知,在他休养期间,那女子竟是和寨里一个男子跑了,被抓回来后,为了保住那男子的性命,又在他面前撞了墙,死了。
柴刀疤不开窍的脑子一直以为那女子是因为那道疤才跟着别人跑了,不然早不跑晚不跑,偏偏他脸上受了伤才跑?
他压根儿就没想过,人姑娘从来就没喜欢过他。
长安看着柴刀疤的小动作,又继续说道,“我三哥是武将,平时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疤,我一直觉得,那是勇武的象征。”
苏至骁确实经常受伤,但都是些小伤,最后都没有留疤,她也不算撒谎吧?
她努力想着长萱平时的样子,这样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最是能让人卸下心防了。
“大当家,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些人把我们围住啊?还有我家人她们又怎么了?”长安硬生生把自己的智商降低了好几岁。
她还装得真就像那么个样子,柴刀疤也没有丝毫怀疑地心头涌上了怜惜。
“他们,他们不过是睡着了,额,我们这是要带他们回去睡呢。”柴刀疤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似乎是怕吓着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姑娘。
那高瘦男子一下就不满了,“大当家,你莫不是被这臭婆娘迷了眼吧!”
“怎么说话呢?”柴刀疤横他一眼,“快给人小姑娘道歉!”
“我没关系的。”长安立马表现出善解人意的样子。
“还是人小姑娘识大体,看看你。”柴刀疤嫌弃的意味简直不要太严重。
狗子和他老大在一边看得都傻了眼了。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怎么就成功成了友人了呢?
那老头子在房梁上也是乐得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丫头,我当时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忽悠人啊?”
他飞下来,卧在草垫上,捧着肚子,“哎哟喂,笑死老头子了。”
笑完他又直起身来,瞪圆了眼,学着长安的样子,“我为什么要怕呢?哈哈哈哈哈——”说完又捧着肚子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完全不管周围人的脸色。
长安的脸已经是黑成煤炭了,他认出了这个臭老头,不就是当初偷她酒的人嘛!
这个臭老头,酒喝多了没处耍酒疯,专来坏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