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陆祁泽逛了一圈回来,太阳也已经垂到了西边儿去。
“可有什么发现?”苏至昊翻转着烤鱼,听见声响,头也不抬地问道,还顺手将手上烤好的鱼给递了过去。
怪!真是奇怪!
陆祁泽接过鱼,再次感叹。
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人的性格完完全全地就变了呢?完全就像是两个人一般。
“明天咱们就可以离开了。”他坐下来,看着苏至昊翻转手里的鱼,“你,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
苏至昊眸光一凝,这就是他奇奇怪怪的原因?
可是,“我能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在这破山转悠了几个月没能出去,现在有个人来陪我,心里高兴罢了。”
陆祁泽沉默下来,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
天空拉起黑幕,火光映在两人脸上。
两人各有思量,静默着等待黎明的到来。
第二天一早,太阳微微露头。
苏至昊就将陆祁泽给叫了起来,他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了。
这破山,若是之前,他绝对去了火药来将它给夷为平地!
他突然就愣住了,之前?
“走吧,记得跟着我的步子。”那先生果真是绝顶聪明,竟是以山为体,以静物为轨,布了个迷踪阵出来。
听见陆祁泽叫,苏至昊连忙就收起了心思,只是那抹怪异萦在心头,竟是怎么都下不去。
两个数月前还喊打喊杀、刀剑相向的人此时竟也是安安稳稳地互相帮衬着出了墓山。
两人相视一笑,奇哉怪哉!
临分手时,苏至昊还是问出了口,“你之前似乎说过,我变了?”
“其余无有不同,只这性子,约莫是两个人了。”
“如此……”苏至昊小心记下。
陆祁泽走时,苏至昊塞给他一封信,关于皇帝如何陷害苏家意图铲除苏家之事,全在里面记着,权当是报了恩情。至于,陆祁泽在石室中有何收获,又如何知晓出山之路,他想,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而陆祁泽想到柳大娘的请求,犹豫再三,没能好直接说出口,他将那句话誊在纸上,交给了苏至昊。
至于苏至昊回到客栈,打开纸条,看见——
你夜里可曾被来找你索命的人吓醒过?
只觉是陆祁泽开的玩笑,谁来找他索命?他记得他不曾枉杀过他人。
只是想到他身上种种的不对劲,苏至昊只觉得遍体生寒,无边的恐惧蔓延上来。
留下纸条的陆祁泽一路向京都去了,中途经过扬州,往宁小唯那儿去了一趟,谁知,竟被告知,护国公府遭难。
再有手下人来说,陆其誉给留了信,说是已经退出了庙堂,归了山门,暗探营也不再管,叫他自己打算着。
山中几月,出来竟已经是物是人非!
他快马加鞭往京都去,只求能在事发之前想到法子降低苏府的判罪。
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他也只来得及帮忙打点好苏家的行囊,譬如偷偷塞点药丸子,往鞋底垫几张银票,再偷偷往长安那儿送把绑在腿上的小剑。
其余的事,他也只是在聚仙楼上喝着愁酒,等着送长安他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