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明带着师非烟在城里的闹市逛了一圈,置办了一身行头。除了靴子、包袱,陆亦明还买了一对雌雄匕首,他和师非烟一人一把路上防身之用。
陆亦明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准备交给师非烟。根据后世的经验,这样可以避免在被小偷光顾或者不小心遗失以后,两人身无分的尴尬局面。
师非烟看着他拿着两张银票发呆,呵呵地笑出来。
看着师非烟甜美的笑容,陆亦明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几天前做的一个梦,梦里面的女子吸食着他的血液,梦里面的好友捅了他一刀。
于是心中暗暗生出了些古怪的念头:“来到这个世界,她算是我最相熟的人了,可是她是怎样的人我并不真正了解啊,与其往后关键时刻被她出卖,不如早日试探清楚。”
陆亦明又取了两张银票,将四百两银票交到师非烟手中:“财物分开保管妥当一些,银票你来保管,银子重放在我这里。”
陆亦明每每出其不意,师非烟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她想问“你为何如此信任我”,最后只是把银票接了过来,答了声“好”。
身后街角处,两个身影一闪而过。陆亦明警觉的转头朝后方扫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进了一家酒楼。
刚刚才吃过饭食,怎么又进了酒楼?师非烟紧紧跟在陆亦明身后,虽然疑惑,她却不打算问他。
一个伙计迎了过来:“两位这边请,我们店有...”
“不用了,后门在哪里?”陆亦明掏出两个碎银子放到对方手中。那伙计看了看手里的银子,握成拳头揣到怀中笑盈盈地说道:“这边请。”然后领着两人往内院走。
从后门出去,陆亦明拉着师非烟拐过了两条街,旁边一家镖局引起了他的注意。想起了那天商队被屠杀的场景,还有那个老成的持弓大汉,他突然感到心有余悸。再加上刚刚竟然被跟踪,陆亦明打算找一支镖局的商队,跟随他们一路同行,这样总比独自上路安全。
又看看一脸疑惑地师非烟,陆亦明说道:“燕雀楼跟你一起来的那几个人刚刚在跟踪我们,怕是见我们有钱,想要打劫吧。”
“啊!”师非烟惊叫出声,眼泪顿时在眼中打转,有话要说,却纠结着开不了口。
“怎么了?你慢慢说。”陆亦明关切地问道。
“公子,我有事瞒着你。”想着自己被对方信任,却不能以诚相待,师非烟眼泪夺眶而出:“我祖辈是旧唐亡臣,亡国之后坚守江陵城二十余年。几年前大唐率军来袭,城破以后父亲带了部将逃了出来,被迫四处躲藏。”
“没想到父亲去世后,副将耿超便带着队伍落草为寇,行打家劫舍之事。他要当大当家,又怕有人不服反对,便对我处处尊奉。我那时还小,在山寨里只有妹妹一个亲人,要保护她我只能假意顺从。”
“这次到寿县,他们盘算着把我卖给谢家或者其他大户。叫我半夜打开庄园的大门,与他们里应外合劫掠一番。如今你却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我原本还想如何逃走...”
“别哭呀,你在担心你的妹妹吗?”陆亦明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
“几年前,耿超把妹妹送给了江都城的一个商人...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你哭什么呢?”陆亦明疑惑地问。
“他们这帮人穷凶极恶,我怕连累了你,也怕...怕你会怨我陷你于险境,怕...你不要我...”说道这里,师非烟泪水决堤般地流下来。
“别哭了,我怎会不要你呢,我带你走,我绝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了。”陆亦明宽慰着她,师非烟渐渐止住了泪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既然如此,我们便去江都找你的妹妹,不过要顺路去一趟江宁,我还要去等一个人。”陆亦明指了指一旁的镖局,继续说道:“独自步行确实不太安全,到达下个小镇听说要整整一天,也许要在途中露宿,不如我们跟着商队走...”
师非烟打断了他的话:“可是,为什么不骑马呢?这样就不用在途中露宿了...”
“我不会呀,难道你会骑马?”“会。”
陆亦明没想到师非烟一个精通琴棋画的少女,竟然还会骑马。也只好再次强调道:“可是我不会呀。”
师非烟歪着脑袋想了想:“嗯...我们可以同乘一匹,你只要抱紧我就好。”
“...”
夕阳西下,寿县东门处,两人牵着马出了城后,然后一骑绝尘向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