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效白由衷地笑起来,为他们的心有灵犀。忙小声安抚道,“一了百了了!”
“武仁合跑了。”兰清若附耳,遗憾地说。
“将军府都让人给端了,你的秘密还是秘密么?!武仁合不是肖九,他很懂得明则保身,要不也不会私下不管不成地跑了。”梅效白安慰她。
兰清若眼睛亮了一下,又倏地黯然下来。
梅效尤心头一抽,“你也不用急,既是谎言迟早会烟消云散的,忍耐一段;但你这么一闹,声名远扬,我们之间的事只能暂缓。”
“我是怕我拖累了老爷,”兰清若猴头发涩,“这些日子老爷为我的事一直耽搁在这里、、、、、连家都顾不上、、、、、”
“哪有那么些事。”梅效尤难得有些汗颜,“不过举手之劳,你太见外。这件事我们都不要再提。”
“好。”兰清若抿抿嘴角,认真地答道。“我们还不能离开么,是不是玉带春还要审我?!”
“肖家军谋逆,肖荣强失踪!城里又出现了另一拨人,我们此时出去,很有可能说不清,不如在此躲避一时。”梅效白真真假假地说
兰清若的脸色霎时白成了一张纸,她当然明白梅效白的意思,眼圈一下就红了,这一次一旦惹上祸事,被人怀疑的不是她,而是他。
“失踪?!“
“对,所以此事很复杂,我们要尽可能撇清与此事的关系。”
兰清若脸色倏地煞白。
“你并没做错什么,”梅效白抬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又突然停下,撸撸头发,“事情复杂了,反倒容易混淆是非。你也别自己吓自己,我让梅香进来伺候你用点东西,早些休息。”梅效白岔开话头。
“梅香!”兰清若双手一合,哂笑,“我问老爷要个人可好,把梅香给我吧,她真是合我的脾气。”
梅效白无奈地苦笑一声,整个事件他听梅虎给他详细说了一遍,如果兰清若是主谋,梅香就是主演,没有她在前面胡搅蛮缠助纣为虐地扮演兰香,兰香就不可能避人耳目前去偷袭将军府,同样,没有她的机灵,兰清若的戏到时候很难收场。
“喜欢她?!就给你吧。”
“太好了,梅香,兰香,她们长相相近就像两姐妹。”兰清若不由自主地拍起了巴掌。
走到院子门口,梅效白问卫兵,“白楼外的人都散了么?”
“大部分都散了,只有少数人还在坚持。”卫兵说。
“万幸。”梅效白说,“大人休息了没有?!”
“还没有,五姨娘还在前面!”
所谓前面就是白楼左侧的排房,现在是玉带春的作战指挥大营,白楼里的女人能够随意进出只怕玉带春的耳根子并不像外人说的那样军法严明,有时候、、、、、细微之处见真章。
“老爷?!”梅香悄悄走上前,“这个五姨娘、、、、、可不省心,我实在有些担心,您还记得六表婶么?”
六表婶!梅效白的神色暗了片刻。她已经被他赶出梅家,听说死在逃难的路上,可这依然难人消散他对她的痛恨。
“你别多想!”他的嗓音沙哑。
“老爷别小瞧了这种事。”梅香福了福退下。
梅效白站了一会儿,有些犹豫。玉带春的龌龊心思肯定有,如果没有旁人刻意煽风点火,也许他就会趁机放下,可是一旦有人怂恿,他这种肆无忌惮的人只怕就忘了顾忌,即使这次放了兰清若,他也会想其它设法。
他来到前面求见玉带春,五姨娘正和他一起吃宵夜。屋里灯火通明,桌上摆的都是从福全记送来的小点,汤团、包子、粘糕,十分丰富。
“快来快来,梅先生,一起。”玉带春十分热情,有些夸张。
梅效白心里明白这个五姨娘说的事并非空穴来风,而且他们之前肯定谈到这个话题谈到兰清若,他庆幸自己及时过来。
“大人请自便,我也就是想过来向您道声谢。”
“对了,兰姑娘如何了?”玉带春放下汤匙。
“很好,就是闹累了,这才昏倒,这也是对她的惩罚,下次她就知道锅儿是铁打的了,五姨娘派的大夫很高明,多谢。”烛灯下的五姨太浓眉大眼光彩照人,翠绿的氅衣虽然很宽松,却更显她妖娆曼妙的身材,她眼里噙着一抹风情,看人时总是不由自主地吊着眼角。
她斜睨梅效白一眼。“听说兰姑娘是梅先生的未婚妻!”
“见笑。”梅效白没有正面回答。
“那你可得看好了,这样美的人可是人见人爱的。”五姨娘讥讽地瞄了玉带春一眼。
“五姨娘说的对,清若的确很招人喜欢,钦慕她的男子数不胜数,我也只算是个爱慕她的男子中的一个,兰家讲究门当户对,我并配不上她。”梅效白赫然地笑笑,“为她做些事只是满足我自己的心而已,我不报什么希望。听说要娶她首先得过她大哥二哥那一关,他大哥兰清潭跟着皇上,二哥也是清流中的名人。两位都是难缠的人,又视他们这位妹妹如掌上明珠,我不敢奢望;再者,我大哥知道我们钦慕清若,非要让我把她带回去吃个饭见一面,他对新化女性向来十分尊重,说这是时代潮流,没有化跟不上时代的女人要么被淘汰要么沦为男人的玩物。”五姨娘神色难看,刚想反驳,不待她张嘴,梅效白又问,“对了,大人,听说现在军队里有女兵,你们军营里有么?”
“女兵?!”玉带春哂笑,“也有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么,有!怎么没有!”
梅效白佯装不知道玉带春猥亵的意思,“我听我哥说张连生的军营里有很多重要位置都是女兵,陆军军官学校有不少专业也专门招女兵,因为男女有别,有很多事男人做不好,女人却能做得好,比如,收发报,编码,军医护士,我也就只记得这几个。”张连生是新军十五混成协的协统,衔总兵职,号称全西式装备,可与外国人比人才。
玉带春对他只能俯首帖耳,可望而不可及。
果真玉带春神色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