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没动静,还直往里灌风,屋里的男人受不住了,先来一句试探:“……谁,谁啊?”
亲娘,这不是大少爷吗!
周进吓出一身冷汗来,立马转身就想跑,可惜走得太急,一个没注意踩了个狗吃屎,从台矶上就滚了下来,“哎呦”的声音清楚的印到了屋里两只野鸳鸯的耳朵里。
“周进?”屋里何大少爷讶然。
这下可跑不了了——周进从地上爬起来,讪讪的应了:“大,大少爷。”
屋里很快点起了灯,何大少爷放心了,躺在床上懒懒的说了声:“进来。”
……人进去了,偏偏屋子小,眼睛无处安放,周进实在是窘迫,耳边又传来一声“咯咯”的轻笑。
周进猛地抬头,惊愕的看着床上的人儿。
绯色的小衣儿半挂在身上,露出两条细细的小胳膊,嘴角挂着娇媚的笑,一双眼睛宛若水波般盈盈。
昏黄的灯光下,乌黑的眸子又仿佛随波流入了一汪井水之中,静静地毫无波澜,嘴角却依旧带着笑意,尤其是看向他的时候——仔细看看,竟……有些骇人!
可不就是他亲手绑回来的琵琶女吗!
这下浑身上下都是冷汗,周进大窘。
欲哭无泪啊……
大少爷,您在自家老爹旁边儿都敢这样放浪形骸,就不怕被吓得出那啥的毛病吗?
何大少爷也跟着笑了起来,瞧着他这怂样竟然倒没藏掖着,给了周进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知道怎么做吗?”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周进脸上适时的堆起猥琐的笑来。
何大少爷满意的点点头,提他:“你虽是父亲跟前的人,但我日后也是要继承家业的,若是识时务,我必不会亏待你——好了下去吧!”
周进讪讪的笑,边迈出一只脚,再另一只脚,直到整个人都在门外,这才小心的替两人关上门。
一出门摸摸脸,都是僵的。
他长出一口气,四下看看没人,赶紧跑了。
屋里,雪朝贴在何大少爷身上蹭来蹭去,“爷,听说老爷近来要入什么股,你可知道?”
何大少爷软玉温香,声音飘忽:“嗯……听过,是什么回春堂的……”
“叫什么秦小娘子?”雪朝含笑问道,不放过他任何一句话。
“秦小娘子?”何大少爷心猿意马,就嘿嘿的笑:“哪有你这小娘子这么缠人!”
这话说的雪朝却不满意,心思一转,靠在何大少爷身上撒娇道:“爷你就说嘛……咯咯,奴婢贱身一个,有什么都不懂,就是好奇想问问罢了!”
她声音宛转柔媚,任是哪个男人听了也不好出口拒绝。
两人笑闹了一番,何大少爷才松了口,“好好告诉你!是姓什么秦,听说是清平人,没爹没娘的寄养在外租的名下,还是爹说的时候我听了几嘴,听说是个极厉害的……”
什么听说的,是他自己打听的,本来兴致满满,后来败兴而归,想着一个商户女大约也没什么颜色,还镇日的抛头露面,想必容颜缺缺,遂也不再凑趣。
雪朝松了一口气,若有所思。
她含媚又迷茫的眸子简直是诱人至极,何大少爷顿时忍不住了,也就不再管她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尽管哄着她满足自己。
“打听她作甚,你可别瞎羡慕,这种女人可没夫家愿要——呼呼,你快说,我好还是我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