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朱三沅还在仔细斟酌如何向肥龙解释去巴泽克村征税一事。害怕会伤害兄弟的感情。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肥龙在获知去巴泽克征税之后,不但没有阻拦,反而是欣然前往,甘做急先锋。
朱三沅把他悄悄拉到身边,“你跟德瑞娜……”
“什么德瑞娜?我现在只喜欢德赛维,告诉你,少在我的黑美人跟前提什么德瑞娜。我是很专一的。”
朱三沅哭笑不得,翘着兰花指,捏着喉咙,学着女人的声音骂道:“你们这帮臭男人呀,提上裤子就不认账!”
肥龙向身后看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说实话,德瑞娜没什么不好,就是太热情,太热情,你懂吗?就是……太热情!”
“哦?那不正合你的口味吗?”
“不是……关键是她对所有男人都太热情。我那天是没好意思说,我发现她居然跟她的一个堂哥有一腿,一开始我不知道那是她堂哥,还把他打了个半死!”
朱三沅拍拍肥龙的肩膀,“对嘛,贵族没一个好东西。告诉你,这种放荡的女人坚决不能要。春秋时候,齐国的齐襄公就跟妹妹姜有染,在姜嫁给鲁桓公之后,兄妹之间仍有奸情,被鲁桓公所知,那齐襄公就派人杀了鲁桓公。贵族版的西门庆与武大郎。”
肥龙将信将疑,“真的假的?你从哪儿听来的?我读少,你可别骗我。”
“你呀!《史记》中就有相关记载呀,你不仅没读过《史记》,还没读过《诗经》,《诗经》里有不少诗歌都是在说这件事。你琢磨琢磨吧,这种贵族间的桃色丑闻,搁了今天,就得是什么什么门。”
肥龙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虽然我不太确定你的话……但是,你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准确!”
“哪句?”
“贵族没一个好东西。”肥龙笑嘻嘻地拍拍朱三沅的肩膀,又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德赛维,“哎,你看那个黑妮儿咋样?”
“是够黑的。”
“你懂啥?那叫健康!哎,说真的,我觉得她不错。劳苦大众出身,根儿红苗正!没有什么臭架子,平易近人。性格开朗,敢爱敢恨,连骂脏字都那么俏皮可爱!跟我真他娘的对脾气,能尿到一个壶里去。”
肥龙并不擅长夸人,除非对方是个女人。
朱三沅提醒道:“好好好,她放的屁都是香的,行了吧?还根儿红苗正?她还是绿林强盗出身!另外,千万别忘了,她可是结过两次婚的女人。肥龙,你真的确定要当接盘侠?”
“那又怎样?怎么,你还有那个什么情节?哼,你去幼儿园挑老婆吧!瞧她多可怜,头一任丈夫有家庭暴力倾向,逃婚之后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善待她的知心郎君,还被……对,被你打死了!说真的,三沅,你难道不应该补偿她吗?现在,我就是在替你补偿她,给她送温暖,不用谢。”
朱三沅被怼得一时语塞,想了好久,才回敬道:“好吧,想不到用下半身思考的人,也能涛涛如泉涌。只要你是认真对待人家就行。”
“肯定是认真的呀,”肥龙一脸诚恳,“至少在我遇到下一个之前。”
巴泽克村看上去还算比较繁荣。位于雪原中的巴泽克,虽然没有像样的农业,却有着令人羡慕的牧业,养牛场随处可见。
听肥龙说,他在前面的桑布加村还寄存了10头牛,足够让他们完成艾伊科村那8头牛的任务,也就没有必要从遥远的巴泽克一路牵牛过去了。
朱三沅来到村中心,向村长说明了来意,要替这个村子的领主——罗德拉波耶领主收税,并出示了罗德拉领主的征税许可证。
村长也毫不避讳征税的相关,“如果您同意减半征税的话,将会非常迅速并顺利地完成征税;而如果您执意按照领主的意思,征收高税的话,将会是一项漫长的工作,可能要等候两三天的时间,并且会引起村民们的不满,从而发生村民暴动。要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脾气都很暴躁。”
“他们敢!”肥龙把眼珠一瞪,“谁敢反抗,我就连他的脑袋一起征收了!”
朱三沅赶紧拦着,“好吧,我同意减半征收。”
村长给他作揖行礼,“太感谢您了,大人。这样一来,我的工作也好做了。我这就安排人去催收,请您在此稍等片刻。”
村长离开后,肥龙大发牢骚,“三沅,眼看到嘴边的肥肉,被你就这么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给他娘的扔了!怕那帮农民干啥?”
朱三沅安抚道:“我当然不是怕。原因有二:第一,人道主义;第二,我们的时间有限,要尽快征收、尽快离开。”
“说到底,还是一个‘怕’字。不就是那个半秃的罗德拉吗?等我混起来,非让他跪在我跟前唱《征服》不可。还有,帮我记着,我一定要血洗日瓦车则,让那些称我为仆人的狗东西,得到他们应有的教训!”
原地休息了片刻。
村长为他们带来了一万两千多第纳尔,并再次感谢他们的慷慨。
“我还想问一下,村子里有想在战争中寻找未来的小伙子吗?”
“当然,如果您能付给他们每人10个第纳尔的话,会有个人跳出来争取这个机会,不知这个是否合您的心意?”村长回答道。
“很好,”朱三沅从钱袋中取出0个第纳尔,“告诉他们做好准备。”
随着这个稚嫩的娃娃兵的加入,朱三沅的团队扩展到了8个人,已经达到了交付任务的标准。口袋里也有了一万四千多第纳尔,相比于几天之前,朱三沅为了30第纳尔而劳苦奔波,现在他可以说是志得意满。
临出发时,妞妞又建议他向村长购买一批风干肉,因为这里的风干肉价格便宜,到日瓦丁可以迅速出手,赚取差价。还可以当做路上的口粮,因为现在是8张嘴要吃饭,而不是昨天的那三张嘴了。
朱三沅深以为然,依计行事。
“下一站,桑布加!”